孙泽坤站起身又看了一眼迟早,气到极点反而冷静了下来。
这是我的人,我找了很多年的人。
孙泽坤一步一步走向躺在地上还在小幅度在地上滚动的满方圆,浑身煞气配上被云半遮半掩的月亮就像是七月半鬼门关开后放出来的恶鬼。风刮的树叶‘哗啦啦’响,树木花草矮墙路灯的影子投在地上像是鬼火幢幢,每一个都带着索命的怒意。
孙泽坤走到满方圆的身边,停了下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兔子急了还咬人。骤然发狂的满方圆看上去并没有比那边树下瘫着的迟早好上多少,相反,由于他被迟早一口咬住了手臂,现在还留着牙印,往下断断续续滴着血,大概会留疤。
满方圆要死不活的躺在地上看了孙泽坤一眼,眼珠子转也不转,对这个逆光跟个鬼似的站在他眼前的人似是毫无所觉,半晌后他嗤笑了声:“假的。你根本不是迟早的男朋友。”
“哦?”孙泽坤听见了,饶有趣味的蹲下身,左手撑头看着他,“你还有功夫想着这个?”
地上躺着的那个神经病扭过头去,看上去不打算继续跟这个冒牌货浪费唇舌。孙泽坤没什么耐心,他用脚踢了踢满方圆的肥膘,问道:“如果我是你的话,你猜我会担心点什么?”
孙泽坤看上去就像一只逮住了耗子的老猫,并不急于一口咬死,而是打算慢慢的折磨,放一会儿又给一爪子,不让老鼠逃出去,也不吃掉它,留着折磨一会儿再说。
那只叫满方圆的长满了肥膘还生出了两只能直立行走的蹄髈的耗子被折磨的不厌其烦,长出了和普通耗子截然不同的贼胆,他转头过来,用他不大的眼睛艰难的将孙泽坤扫视了一遍,然后‘啐’孙泽坤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直接呸到了孙泽坤脚边。看着孙泽坤发黑的脸色,满方圆又笑了出来,恶狠狠道:“赖在迟早身边的冒牌货,癞□□。”
没有猫愿意和一只刚从阴沟里爬出来的老鼠玩下去。
孙泽坤冷笑一声,起身走到了另一边,一脚踩住了满方圆摊在一边给泡胀了的凤爪似的手,碾了碾,在看到满方圆那张已经横肉纵生的脸上露出了扭曲痛苦的表情后,他将脚伸进满方圆的背和地面的交界处,猛地一掀,刚好让满方圆的脑袋对准了那口口水翻了过去。
满方圆突然挣扎了起来,然而孙泽坤从身后踏住了他的背,踩的死死的,让他动弹不得。
孙泽坤弯下腰,两边是被风刮的东倒西歪的香樟树,狂风吹得天边乌云散尽,露出一轮皎洁的明月,而孙泽坤背对着明亮,露出了一个十分危险的笑容。乍一看,此情此景竟和几月前迟早在蛮荒战场上的献祭有点相似之处。
“别扭,满方圆你慢点扭。”
他说话的时候轻飘飘的,而折腾起迟早来十分能干的满方圆在他的脚下已经发出了杀猪般的嘶吼,想必研究生宿舍楼离的近的几户稍后就要开窗四处寻找这闻所未闻的屠宰场了。
“孙泽坤!你这个冒牌货!!你——!!”
“嘘——”孙泽坤竖起食指抵在自己唇间,左边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点:“满方圆,如果我是你的话,现在就祈祷一下救苦救难的警察叔叔来的快一点。”
满方圆此刻终于后知后觉的感到了恐慌,他趴在地上,挣扎着就要往前爬去。然而孙泽坤不知道到底是干了什么,满方圆再怎么挣扎也没往前挪动多少。
“真是,这么大的块头,满身都是肥肉,一点用都没有,迟早那口咬你哪儿了?”
满方圆闻言突然将一边胳膊往身下收了收,这个动作相当微妙,不知道是被咬后留下的后遗症,还是因为......想藏住这个可能留下疤的伤痕不让孙泽坤看见,毕竟这是迟早留在他身上的东西。
耗子的小动作瞒不过猫的眼睛,孙泽坤眯了眯眼睛,嗤笑了一声:“别藏了,那点口子留不下疤的。要是能留下的话我现在就给你剜了。”
孙泽坤的样子看上去比满方圆看上去还像一个死神经病,还是随时能冷静的拿刀砍人的那一类。
惊怒交加之下,满方圆再一次喊道:“他喜欢的是白泽!不是你!你也就是死皮赖脸的一条狗!!你弄死我你也是死皮赖脸的一条狗!!”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他喜欢白泽,那又怎么样呢?”孙泽坤说话的声音刻意放低了一点,他的头垂的更低了,这时,他突然扭头看向了左边被他踩在地上也瞪着的满方圆,突然就笑了:“我杀的就是你们大道的狗。”
话音刚落,他就在满方圆不可置信的眼神里一脚把他给踹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