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我儿子命来!”李氏如同一只择人而噬的猛兽,红着双眼朝佟佳氏冲去。
佟佳氏似是没料到李氏会有这般反应,一时竟愣在当场。
“啪!”
一道清脆的声音,让整个院子都陷入了寂静,佟佳氏颤着手抚上自己的脸,看向李氏的眼睛瞬间充血:“你竟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这个贱人!”李氏丝毫不惧、恶狠狠的道,说完就冲上去想要再扇第二巴掌。
这时候佟佳氏身边伺候的人才反应过来,赶忙上前拦住李氏,李氏气急败坏的道:“你们这帮狗奴才,竟敢以下犯上!”又斥责自己的人,“你们死了不成?没看到有人犯上作乱!还不都给本侧福晋拖下去杖毙!”
伺候李氏的人也赶忙上前,一时间,临时搭建的礼堂竟是闹哄哄地乱作一团。
乌拉那拉氏看着这一切,心中的怒火越来越炽热,她们竟然就在她儿子的灵堂这般闹,真当她不存在了不成!
“都住手!”乌拉那拉氏暴喝出声,互相纠缠的人群愣了一瞬,反应过来赶紧迅速分开,李氏却不管不顾的,还要上去厮打佟佳氏。
“李氏!你若是不想当这个亲王侧福晋,本福晋现在就成全你!”乌拉那拉氏怒极后反倒平静下来,面无表情的道。
李氏听了这话好像才清醒过来,停下动作。她已经没了儿子,却还有女儿,她不能失了这个侧福晋的位置,她还要替儿子报仇!
想到儿子,李氏又一声嚎啕,冲到弘昀灵前,凄声哭道:“我的儿啊,我的弘昀啊,怎么会有那么狠毒的人,竟然冲你下手啊,我诅咒她,断子绝孙啊!儿啊,你在底下别害怕,额娘想着你、念着你,会有人下去陪你的……”
乌拉那拉氏不再理会哭嚎的李氏,而是看向依然气的浑身颤抖的佟佳氏,声音低哑道:“佟佳氏,事情你都知道了?”
若是以往乌拉那拉氏敢这般直呼她,佟佳氏早就语含嘲讽的怼过去了。
但今天不行,此时若一旦处理不好,她苦心经营多年的一切就要毁于一旦了。
所以佟佳氏忍了,她颇为柔顺的走到乌拉那拉氏面前,先是行了个福礼:“还请福晋节哀,妾接到消息说府里出了事,就匆匆赶了回来,却是在二门处才得知发生了何事。初听闻,妾也是心神巨震,究竟是何等歹毒之人才能对如此稚子下手?妾真是害怕得不得了,不怕福晋责怪,妾知道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派人重重看护着大阿哥和大格格。”
说到这里,佟佳氏仿佛怕的浑身颤了一颤,眼含泪光的抬眸看着乌拉那拉氏道:“妾请求福晋,下令严查府中各处,找出为非作歹之人,妾的倚栏院也不能放过,妾真怕,就这会儿功夫,大阿哥和大格格也出了事。”
其情之真意之切,看不出任何做戏痕迹,乌拉那拉氏不由眯起眼,难道真与佟佳氏无关?
正在这时,外头跌跌撞撞闯进来一个人:“主子,主子,大阿哥受伤了,您快去看看啊!”
“什么?!”
佟佳氏和乌拉那拉氏双双震惊望去,神色不定。
佟佳氏不顾仪态的朝来人扑去,口中厉声道:“怎么回事?大阿哥可要紧?你们这帮狗奴才,那么多人看不住一个小孩子!”
来人已经跪倒在地,瑟瑟发抖的道:“回主子,奴才等奉阿哥格格刚回到院里,便有人奉上茶水糕点等,但大嬷嬷考虑到您的叮嘱,便没有让阿哥格格动用。但是在一旁伺候着的云翠突然暴起,拿着簪子要刺向大阿哥,倚云姐姐反应快,挡了一下,那云翠却是又刺了第二下,刺到了大阿哥,不过因为大嬷嬷她们阻挡的及时,大阿哥手臂上只是划了一道口子。”
佟佳氏却并没有因为听到只是轻伤而松口气,她急忙转向乌拉那拉氏,直接跪下:“福晋,求福晋去将太医请回来,那行凶之人如此歹毒,妾怕那簪子上有毒啊!求福晋,求福晋!”
说着竟磕起头来。
乌拉那拉氏深吸一口气,没想到只是几句话的时间,大阿哥也出了事,这到底是幕后行凶之人想要一网打尽?还是只是佟佳氏想要脱身的苦肉之计呢?
无法判断。
但太医她却不得不叫,否则一旦弘圼出点什么事,那责任就全在她身上了。
“速去把太医请回来!”
苦逼的太医们甚至还在路上呢,就又被雍亲王府的人追上来请了回去,待听到雍王府大阿哥也出了事,他们互相对望一眼:这京城的天,要翻了!
好在,太医经过严谨的检查,刺中弘圼的那只簪子并没有淬毒,弘圼也只是普通的擦伤,上了药包扎几日也就差不多能好了。
佟佳氏紧绷的神经这才松下,随后便面色狰狞的道:“查,给我把跟云翠有过接触的人全都抓起来,彻查!”
雍亲王府又是一阵忙乱,乌拉那拉氏对佟佳氏的疑心也没有打消,但她现在,却也顾不得这些。
弘晖、弘昀两个的年纪,都只能算夭折,就算是皇子,也只能是一席锦被裹了送到东陵火化,更何况他们只是皇子的阿哥。
所以乌拉那拉氏就算想给弘晖大办也不可能,这个时候,她心里怨的却是胤禛。
她的弘晖是嫡子,本就是雍亲王府世子名正言顺的人选,若胤禛早早的给弘晖请封了世子,那么他的丧事将不会和弘昀一样按夭折来处理,而是亲王世子规格,也不用她现在想尽办法绕了几个弯,才将弘晖的棺椁寄放到皇觉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