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南瞬间回头,八抬大轿华丽精致,透过红色纱窗看的见新娘盖着红色盖头的身影。玄印不爱说话,一旦说话定有原因。迦南想了想,悄悄跟在了迎亲队伍的后边,随着队伍最后来到一处宅邸。
司宅。
如果没有错,正是邵三娘的夫家,那个老头所说的搬走的司家。
门口有小厮收看请帖,迦南去了墙角翻身溜了进去,听着玄印的指示终于找到了大堂。俊朗的新郎官正扶着新娘,只是奇怪的是,明明是拜堂,上座上竟无一人。
迦南这才发现,受邀前来的宾客们表情似乎都不大好,站在不远处一胡茬中年人忍了这么久,眼看着就要拜堂终于忍不住大吼一声,“司宇谦,你祖母刚刚出殡不过三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将这女人娶进门?你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祖母,对得起你卧病在床的父亲!”
迦南眼睛一亮,有好戏看。
新郎官也正是唤作司宇谦的青年面露怒意,“陈忠,这是我大喜之日,你如若不满便不要来,既然来了却说这等丧气话,你是看我好欺负特意来砸场子的?”
话已出口便引起众多宾客的不满,这下不等陈忠说话已有其他人开口训斥,“你祖母因这女人而死,你父亲也在为你祖母守孝,你身为长孙怎可如此不懂事!”
“你为了这来路不明的女人害死祖母,你读书多年全读到狗肚子去了吗!”
“你祖母泉下有知该如何作想!”
“你还不把这女人赶出家门为你祖母守孝,你爹最重仁义礼节怎么会生下你这个不孝子!”
司宇谦拳头攥紧,气的眼圈发红,却还不忘安慰身边身子微微发抖的女子。场面已然大乱,迦南找了位看似话很多很能说的布衣青年,问道,“敢为为什么说司公子害死了祖母?既然祖母去世为何不去守孝?”
那青年看了迦南一眼,意外对方竟长得这么好,“这位公子不是本地人吧,”见迦南点了点头解释道,“司公子身边这个女子是他半月前带回来的,没人知道是什么来历,只是司公子一回来就要娶这女子为妻,结果便闹起来了。”
司家公子出门游历,不过半年时间便带回一女子,问起来历听说是途经某地从人贩子手里救下的可怜女儿。但不知为何,司公子对这位女子简直着了迷,竟到了非她不娶的境界。司家老夫人定不会同意让一个来历不明甚至有可能是奴籍的女子嫁进司家,更何况司宇谦是司家一代单传的独苗。
自打这以后,司家便开始不得安宁。司少爷死死护着带回来的女子,老夫人只想将这女子赶出去,一来二去祖孙两闹得全城皆知。
前段日子司老夫人趁着司少爷出门,让人将这女子带到了她跟前,说倒要看看是什么女人让他孙子牵心至此,结果这一看就出了事。
“老夫人一看这女子的脸当场就晕倒了,然后一整天高烧不退说胡话,挺了一天后没挺过,第二天就死啦。”
司宇谦带回来的女子害死了司老夫人,司老爷大恸之下将这女子关了起来,严令不许儿子去看她。谁想司宇谦却真为了这女子着了魔,竟三日滴水不进,司老爷赶过去的时候已经饿得剩半口气。
司老爷老来得子,惯了司宇谦了小半辈子,最终无法只能将那女子放出。谁知等那女子被放出来司宇谦第一句话还是要和那女子成亲,竟完全不把祖母的死当回事。司老爷丧母的劲儿还没缓过来又被儿子气到,自打这以后就一直卧病不起。
司宇谦最终还是要娶这女子进门,司老爷对儿子无望再不管他,司宇谦见父亲不拦着于是立马决定成亲,于是就有了今日的情景。
宾客与新郎吵成一片,这场景实在太过稀罕。司宇谦怒急,最后竟让家丁将斥责他的宾客全部赶出司家,宾客顿时少了一大半。
司宇谦面色铁青,回头看向盖着盖头的女子眼神却立刻变得柔情似水。再无人闹事,司宇谦牵着那女子对拜成礼。
那女子听话的跟着司宇谦,只是低头跪拜之时,艳红盖头下露出半截雪色肌肤。喜服遮住了她的脖颈,却没能遮住因盘发露出的耳后。
耳后的红丝鲜艳如血,密密麻麻全部没入发间。
正是飞头蛮,邵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