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秦念的音调高了,楚定天的音调比秦念的更高,甚至压过了包间里面的音乐声。
“我爱你啊……阿念。”爱到他心痛,爱到他现在只有靠酒精来麻痹自己的神经,然后睡一觉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
……秦念不知道楚定天今晚说了多少次,但是她估计是她这辈子听到过最多的一次,她想楚定天今晚上加起来说的“我爱你”比这辈子说得都还多。
包间里似乎只剩下楚定天低低的呢喃,每一个字,每一个符号都传进了在座的人的耳朵里,顾瑾希推门进来的时候。
一眼就看见,楚定天牢牢的抱着秦念,圈着秦念的腰身不放手,脑袋耷拉在秦念的肩窝处,不停地重复着那三个字。
而秦念则是一脸淡漠,即使推不开,也被放弃,小手一直抵在男人胸口,时而捶打,时而推攘。
顾瑾希敛眸,转而在包间另一边坐下,静静的观察着两人的举动,问着身旁的顾瑾琰,“定天,怎么了?”
“姐,欠你的人情早在你坐在这个位置开始,我就还清了。”他真怀疑这是不是他的亲姐姐,这么坑自己弟弟的,明明看见他正跟小丫头两人沟通感情,她却一屁股坐这里来。
一点眼力劲都没有。顾瑾琰拉着一只在挣扎的小手,风轻云淡在心中腹诽。
“说重点。”顾瑾希瞥了眼顾瑾琰,视线落在一只拽着索言小手的大手上,“最没眼力劲的是你!”临了补充了一句,她会不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简直笑话。
“重点是:老二今天脑子被驴踢了!”
“阿言,我带了城城在隔壁包间,你要不要去看他?”顾瑾希甩了一记白眼给顾瑾琰,忽而改口对一直被顾瑾琰拽着的索言道。
“真的吗?”索言听到城城两字的时候,心情特别激动,眼睛都亮起来了,完全不是面对顾瑾琰时的表情,“瑾希姐,你快带我去看看,求你了。”
“得了、得了……”顾瑾琰做了个投向的手势,打断顾瑾希,“我说。”说完把那只已经抽了一半出去的手,重新掌握在大手里,嗔怪的看着低自己一截的女人,“要看城城,我会打你去看,不要跟我大姐去,她会带坏你的。”顾瑾琰低头在索言耳边低语道,这句话没让顾瑾希听到。
说完,直起腰神,睨着顾瑾希,“真怀疑你是不是顾家从楚家那边捡的。”顾瑾琰无语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姐,“你刚刚不是出去接电话了吗,老二见到女服务生就卖笑,然后勾了两个女服员进来,一进来就在沙发上打得火热。最后看不下去了,我就出去了。”
“然后碰见你和言言,进来之后,老二很正常的跟老大和江寅谈事情,但是阿念进来之后,就跟牛皮糖一样黏上去了,一直跟阿念说着那三个字,也不知道害臊。”顾瑾琰视线瞟了眼那边沙发上的楚定天和秦念。
顾瑾希听着,低头仔细的分析着什么,还没开口再问什么,就只听见偌大的包间里传来“哗啦”一声。
大家的视线全部投向那边的两人。
没看见开头,就只看见了结尾,琥珀色的液体混着红色的液体从楚定天脑袋上流下来,在那张阴肆但是却如希腊神话中的太阳神阿波罗一样完美的俊脸上,分支成若干条河流。
秦念手里还捏着只剩下瓶颈的轩尼诗酒瓶,眼神淡漠,漆黑的眸中泛着淡淡的光晕,不是受伤,不是心疼,而是不耐烦与厌恶,“楚定天,在收到离婚协议之前,我不会再见你的!”说完,将手上的轩尼诗的瓶颈丢在垃圾桶里,抓起包包,头也不回的离开包间。
甚至没有跟顾瑾希他们道别。
楚定天,或许是被打懵逼了,或许是沉着眼睛在想什么,木楞的杵在沙发上,看都没看一眼秦念。
顾瑾希意识到事态不对,赶紧走过去,仔细检查楚定天的脑袋,还好没伤到要害处,划了一条口子,血是从那里流出来的。
楚定辰、江寅、顾瑾琰都围上来,关心的看着,屏住呼吸,不敢大声说话。
“希姐,要叫医生吗?”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楚定辰。
大家这么多年的死党,他们完全不能理解秦念的今天的行为,尤其是拿酒瓶砸楚定天的行为更是让人大跌眼镜。
“不要,这点伤我能处理。”说着,手还顺着楚定天的背,像是在安抚即将发怒的狮子,“瑾琰,去要些干净的水来。阿寅,我沙发上的包里面有药,你帮我把包拿来。”
听到吩咐,两人就各自去做各自的了,顾瑾希帮着楚定天把脑袋上的伤口处理好,全程楚定天都没说过一句话,目光一直紧紧的落在垃圾桶里面的轩尼诗的碎渣上。漆黑的墨潭里面有种情绪在酝酿,在翻滚。
“老大,你送定天回山庄,让冯妈煮碗醒酒汤给他喝。”最后,顾瑾希看着楚定辰道。
“好,我叫刘蒙过来。”说着楚定辰跛着脚转身去打电话。
顾瑾希看了眼楚定辰一瘸一拐的脚,眼里有歉疚,“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她只知道楚定辰和楚定天两兄弟和好如初,只知道楚定辰失踪了一年之久终于出现在众人眼中。
楚定辰回头列出一个笑,笑容很干净,很澄澈,“没事。”
于是一场还没开始的宴席就这样夭折在这出插曲中。
夜微凉,华灯初上,秦念用轩尼诗的砸了楚定天的脑袋之后,就冲出去了,没摁电梯,又跑的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