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适,一干妃嫔只得告退,转去清宁宫中。

所有人都在暗自嘀咕,这皇后的身体是犯了何毛病,这太子都快没了四个月,这劲儿也该缓过来了,总不可能,又是为了太子在伤感。

这样没完没了,早晚会将身体给毁掉。

太后身体一向康泰,又知道宫妃要来,特特辟了块地方,好让一众人能在此处玩乐

“前些日子下雨,门前养着的荷叶长高了寸许,倒是比往年长得更高一些。”

吴贵妃附和道:“想来是个好兆头。”

太后笑着:“那也等花儿开了,结了子之后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个好兆头。”

养孩子实在是太艰难,就算是在皇家,也不得不面对这一现实。古代讲究多子多福,不只是因为人多力量大,更是因为孩子不好养,很可能养不到成年,只有生得多,才能将血脉家族代代传承下去。

太后也不是那等无知老太太,只盯着后宫妃嫔的肚子,稍微提点一番,说起了别的。

“我这清宁宫里,住着的都是些老人,还是有你们在的时候,才显得有生气。”太后的目光所及之处,看到的都是一张张面若芙蓉的俏脸。

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背,太后不得不服老,就算是再之怎么精心保养,到底是比不得这些二十出头的孩子。

黄庄妃在太后面前还算说的话上:“娘娘青春依旧在,哪有一丝老态。若是妾身到了娘娘这年纪,能如您一般,那妾可得在心里偷偷乐呢……”

“就是狭猝。”太后指着黄庄妃,眼里都染了笑意。

能将太后哄得开心,今天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大半。

戏班被赶出了皇宫,可司乐司里还养着一班女乐,太后若是想无聊,还真是不容易。

皇帝只有这一位母亲,如今这天下也只有这一个太后,宫中的这些人自然是千方百计,要将这位给伺候好。

太后爱听戏的时候,妃嫔们得陪着听戏,如今太后听器乐,自然还得陪着。

按说这清宁宫里也住着不少太妃太嫔,但太后却很少与她们来往。而那些太妃太嫔,也因为种种原因,无事时并不往太后这儿来。

这些清宁宫里的女人,互相折腾了大半辈子,如今好不容易能清静清静,自然是各自过起了各自的生活。

好在这清宁宫够大,就算住了这许多人,也能互不打扰。

当然,争吵总是那面的。

正听着《清平调》,郁偆看着弹筝之人的指法,专心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能够做到,完全没有注意到,太后身边多了一个人。

离太后最近的吴贵妃,注意到了太后的神情变化,再无心思去听那犹如仙乐一般的曲调。

太后跟前的嬷嬷止了乐曲,并送郁偆等一干陪坐的宫妃离开。

吴贵妃离得最近,看口型倒是知道了一些,可也只能闷在肚里不说。这长辈的事情,怎好多嘴。

郁偆总觉得今天不太顺,去了皇后那儿,皇后直接称不适,连面都没有见到。在这清宁宫里,原本都好好的,太后还说让她们留下来用午膳,可这才过了多久,太后就将主意给改了。

眼皮跳得厉害,郁偆正分辨是哪只眼睛在跳,就见远处走来一行宫人

黄庄妃走在郁偆身侧,轻声道:“像是昭阳殿的。”

什么像是,根本就是。

“不如咱们……”郁偆和黄庄妃相视一笑,皆停止不前。

显然,所有人都想到了一处,原本打算打道回府的一众人,皆都停下了脚步。

昭阳殿的宫人,行至郁偆等人跟前,不得不停下脚步,向郁偆等人行礼。

宫人急得满头大汗:“给各位娘娘请安。”

吴贵妃问道:“起来吧,皇后派你来的,还不快些进去。”

郁偆等看到了自己想看的,自然都不愿站在太阳底下,而是入了轿,各回各宫去。

轿子已一种极其规律的频率晃动着,另郁偆感到丝丝困倦。闭目养神之间,郁偆回想起刚才那些个昭阳殿的宫人的表情,面上焦急,神色匆匆,可目光之中却有掩不住的喜色。

看来……皇后并没有什么大碍,可能还有喜事。

喜事还没传来,却传来了一件意外之事,上皇最小的儿子,似乎出了些事。

这件事连上皇都惊动了。

“怎么好端端的,会伤着?”得到消息的郁偆,越想越不对,总觉得有什么被隐藏了。

“说是练骑射的时候,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可到底是怎么回事,奴婢并不知道。”徐嬷嬷神色不太好。

谁都想过太平日子,就算是伺候人的,也不愿意有这种事发生。

若真是从马背上摔下来的,不管是养马的,还是牵马的,怕是早就被抓了起来,可现下说的如此模糊,没有隐情,谁能相信。

杨溍和这个弟弟的年纪,都差了辈儿,站在一处说是儿子和老子都有信。在杨溍还没有孩子之前,对这个弟弟很是宠爱,甚至还亲自教导过一阵子。

贤太妃听到儿子受伤,不管不顾地说要去东宫,还能出得门,就被人拦了下来。

原本,儿子能搬去东宫,和皇帝居住,贤太妃心里一直都很高兴,能和皇帝亲近,那是稳赚不赔的好事。

除了贤太妃,还有一人也是伤心欲绝,那就是被封了太贵人的秦素。

除了这两个,其余太妃太嫔或多或少都有些伤心,清宁宫里的日子冷清,有个孩子或多或少算是有了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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