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绕着几人走了一圈说:“若改变这些战马第一重要的是皮毛上的颜色,所以我想先生需要染布的颜料”。范退思:“中”。暮云高兴的说:“虽然改变了颜色,这些马匹仍然高大威猛,所以还要极其黏的浆糊,粘上腐烂的肉,看上去像是生出的脓疮”。范退思:“对”。暮云:“有了这些,还需要农夫的耕具和衣服,像是逃难的脚行逃到冀州城避祸”。范退思:“还有呢”?暮云:“还有吗?这些就够了吧?”
范退思文雅一笑说:“还需要女子化妆用的胭脂”。梦蝶说:“要这些做什么”?暮云恍然大悟说:“好厉害的心思,我和妹子都有,只是还不够”。于仁之笑着说:“所以才要有劳白夜行兄弟了”。白夜行:“前面的这些都很好办,只是我堂堂大名去偷胭脂有点不妥吧”。暮云冲梦蝶使了个眼色,彩蝶会意说:“你不是号称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大盗么,害羞了”?
白夜神气的说:“我连命都不怕丢掉还会害羞?不就是胭脂么,有啥难的”。范退思听到二人的对话,忍俊不禁的说:“就是,我夜行兄弟是谁,只是在美貌的女子面前显得君子风范而已”。白夜行:“先生啥时候学会说笑了,真是奇怪啦”。小二:“赶紧去吧,我们在这等着你”。白夜行:“等着我”,他最后一个‘我’字还未说完,人已经在两丈开外。
范退思收起说笑的神态对众人说:“骑兵好儿郎近前”,三十二骑兵走到他身边说:“拜见军师”。范退思:“各位好兄弟,不用客气,跟着范某受苦了,快快请起”。骑兵们谢过范退思站立,范退思:“方才你们也听到了,为了尽快见到天、地、人三公将军,我们要冒一次险”。兵士答曰:“一切听军师之命”。范退思:“等白夜行兄弟回来,我们就挨个同军马化妆,你们两人一队,牵着战马,每隔半个时辰进城一次”。
兵士们恭敬的说:“诺”,范退思:“我和波才将军等人在后,好照料一切”。军士长说:“军师,这是哪里的话,肯定是几位大人先走”。范退思:“听令”,三十二人同时说:“遵军师之令”。过不多时,白夜行双手拎着两个大木盒飞快赶来。他将木盒打开朝地上一摊说:“先生所要的都在这里了”。范退思朝木盒中望去,只见一个盒子的瓷碗里放着染布的靛青和灰色的颜料,碗旁边是刷子和腐烂的肉。另一个盒子里的瓷碗内放着浆糊,碗的旁边堆起来的全是胭脂盒。
范退思盯着木盒说:“白兄弟,用不了那么多胭脂的,每个人的脸上只需要抹上一手指甲盖大小”。白夜行:“我怕不够用,索性把县衙附近大户人家里偷了个遍,省得某人说我盗不来”。梦蝶气呼呼的望着白夜行,暮云噗嗤一笑说:“白夜行的本事江湖之中谁人不知,切莫是这些女儿之物,就算是敌军将首的项上人头,也是在你翻掌之间可得也”。范退思看看天色说:“快些行动起来,颜色经不起烈日的暴晒”。
三十二骑兵听着暮云的指挥,将紫电和自己的战马装扮起来。约莫半个时辰,方才看上去气势如虎的紫电和战马变成满身脓疮,让人避而远之的病马。范退思冲暮云说:“好本领”,暮云:“先生指挥的好”。范退思冲于仁之说:“大哥,委屈你了”。于仁之:“哪的话,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暮云:“嗯”,暮云为几人化上妆,几人摇身变作寻常的脚行伙计。梦蝶替暮云穿上灰色的葛步衫,又在她的脸上点上长毛的黑痣。梦蝶笑着说:“暮云先生你们的马怎么卖”?暮云笑道:“梦蝶姑娘,待会你也会变成我兄弟”,几人轰然一笑。
范退思对三十二骑说:“依计行事,一切小心”。两名骑兵牵着化妆后的战马迈步向冀州城走去。暮云化妆术当真了得,三十二人带马成功的骗过守城的重兵。将近傍晚时分,范退思看着天色说:“来不及了,城门将要关闭,终究是算漏了一步”。于仁之:“我们一同进城”,范退思:“这样太危险了”。小二:“大哥,你再犹豫不定,到时候天一黑就真的麻烦了”。范退思脸显坚定的神态说:“好,走吧”。
余人高兴的点头,牵起化妆后的紫电,排成一队朝城内而去。自卢植攻占冀州城后胆大的流民投靠了张角,怕死的则接连向冀州城涌入。卢植爱民若子,冒着有奸细的风险,派部下精兵严防进出口。范退思几人牵着马匹在入城的长龙队伍中等候,将到城门时,兵士依次检查几人的行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放几人入城。待他们走过,一名兵士说:“真是莫名其妙,怎么一天之中有那么多的脚行人员经过”。一名兵士说:“这些人估计与前面的俩人是一队的,没什么大不了”。
二人正在议论,见城内一名军官领着四十人来换防,忙朝军官施礼。军官没有回礼皱着眉头说:“方才你们讲什么”?最先开口的兵士说:“禀上官,我们发现今天有不同的脚行伙计牵着生了病的马匹进城”。军官瞪大眼睛说:“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