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舒雅百无聊赖地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客厅里只有何玉姝在看电视,她不想理她。
何玉姝见女儿回来了,招招手让她过去。
她没给母亲好脸色,直接往上楼走去。
何玉姝气哼哼地瞥了女儿一眼,也没去招惹她。
董舒雅进了卧室,看这也不顺眼,那也不合意。
她突然有一种“心无所依,我不是我”的感觉,软软地跌坐沙发上,目光空洞而呆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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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乐呵呵地从外面回来了。
姥姥经常去听养生讲座,也听佛学禅道,曰之“修身养性”。
姥姥今天的心情特好,她刚听完“禅道”回来。
何玉姝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姥姥看了一眼女儿背影。
姥姥说:“成天看电视,有什么好?还不如和那些大妈,跳跳广场舞,爬爬山什么的。锻炼锻炼身体,多好?”
何玉姝气哼哼说:“我不要和那些大妈,同流合污!”
姥姥这才看清楚女儿在生气呢,关切地问道:“怎么啦,又有谁惹你生气了?”
何玉姝把遥控器一丢:“还能有谁?”
姥姥看着女儿问:“羽西?他又犯浑了?我早就说了,不能这么惯着他。这下好了,成‘故事大王’了?”
何玉姝哼了一声:“不是羽西,是舒雅。哼,这孩子,前天跟我吵。刚才回来,话都不跟我说。”
姥姥略带责备地说:“从姓吴的那事以后,她心态慢慢变了。你就不能站在她的角度上,替她想一想,让着她点儿?”
何玉姝跟母亲扛上了:“我怎么没让她了?以前,我是管得多了点。这几年,我放松她了。这一放,放出毛病了。三天两头不着家不说。让她去相亲,她她竟然让我自己去?”
姥姥劝解道:“你也是,孩子不去,就不去嘛,推了就是。”
何玉姝摇摇头说:“不好推的。这位博士,是我专门托人从美国弄回来的。关键的,他爸是厅级。”
姥姥看了看女儿说:“这样啊……那你怎么也不商量一下,至少提前,跟孩子打个招呼嘛?”
何玉姝决决地说:“来不及了。妈,舒雅最听你的,你劝劝她,去见个面。说不定,缘份到了呢?”
姥姥沉吟了一下说:“我试试吧。人呢?”
何玉姝说:“卧室呢。”
姥姥想了想,上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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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玉姝乃凶悍角色,姥姥亦非等闲女辈。
从五十年多前,姥姥便开始辅佐青葱热血的老公,从人民公社的小社员,一路到队长、到大队书记、到公社书记,躲过文化大革命的血雨腥风、明枪暗箭,到乡长、到县里主管全副工业的副县长,历尽世纪八十年代初期的官场明争暗斗、宦海浮沉,直至县委书记,如果不是老公早逝,官至何品,尚未可知。姥姥能拨迷开雾,将懵懂中的女儿何玉姝,嫁给当时并不显眼的董乙甫。其眼光之犀利,思想之独到,成就了何家与董家的秦晋之好,官商之谋。在中国特色“政治经济学”里,董氏集团一路从小镇出发、从小县到省城,走到了国际大都市,亦有姥姥的汗马功劳。
其间多少悲欢事,静待后续章节说。此处按下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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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追求,必有烦恼;无处着力,如何是好?
董舒雅的办法是,抱着苹果ipad,狂虐“飞车”游戏。
姥姥轻轻推门进来,站在董舒雅身后,津津有味地看着。
姥姥随着游戏节奏喊道:哇哦,哇,向左向右向右……加油。
董舒雅继续玩着游戏,头也没抬:“姥姥,您来啦?”她一向对姥姥很尊重。
姥姥继续看着游戏:“左、左……右,哇……真棒!”
董舒雅打完一局,放下苹果ipad。
姥姥在董舒雅身边坐下来,抚了抚董舒雅:“心烦?”
董舒雅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姥姥:“佛说——yu>
董舒雅抿着嘴,看着姥姥:“老是搁在心里,老放不下来。”
姥姥像个老尼:“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你想要的,还没得到。心烦意乱,放之不下。”
董舒雅幽幽地问:“姥姥,我咋个办嘛。”
姥姥笑了:“换种方式,换个对象。”
董舒雅警觉起来:“我不要换对象。是不是我妈要你,劝我去相亲?”
姥姥拍拍了拍董舒雅的手:“你妈,是为你好。”
董舒雅有点生气了:“为我好,也不能强买强卖吧?”
姥姥慈爱地笑了:一念放下,万般自在。你人去心不去,还不是你说了算?给你妈一个台阶,让她下来。”
董舒雅将脸别到一边:“那谁,给我台阶啊?”
姥姥哈哈一笑:“找他给呀!”
董舒雅眼珠一转,感觉有戏:“姥姥,你有……办法了??”
姥姥眯着眼看着外孙女,慈详地笑了笑。
董舒雅将头凑过去,俯在姥姥的嘴边,听姥姥暗授机密。
听着听着,董舒雅笑了,姥姥也笑了。
董舒雅掏出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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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梦想奔忙,乐而不倦。
一天下来,张宇轩已跑了好几家公司,不说满载而归,也颇有收获。
他和黄晓倩从一幢写字楼出来,脸上挂着轻松而自信的微笑。
“怎么样?单子虽然小点儿,但陈老板这人,够耿直、够爽快吧?”黄晓倩一副乐呵呵的样子:
“呵,小就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