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啊,匪夷所思得令人既胆战心惊又哭笑不得——
一个堂堂的大辽皇帝和一个小小的丑陋女婢肩并肩、头碰头地坐在一张小床上,还你一言我一语地进行着笔谈。
小小的房间里,静静的,悄悄的,
“别怪朕,朕也不想那样做呀,朕的心在痛呀!”
她抬头看他,乱了心神。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哪里还是一个皇帝啊?
他原本就应当是这样一个老成素然的邻家哥哥啊!
顿时,萧耨斤有些呆了,痴了,傻瓜一样地不知怎么办才好了!
“朕之所以要这样做,是万不得已呀,是在救你呀!”
他又写了这样一行。
她更加的迷惑了,如坠云里雾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呀!
只会抑或是只能这样怔住地,坐着了,一动也不动,一动也不会动了,木偶一枚了。
“唉,我的小傻瓜,你以后就会明白的,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低声说着,他把他的外衣罩在她的身上,还十分亲热地拍了拍她的玉肩。
瞬间,她就有些瘫软无骨了。
宽大的龙纹外衣罩在瘦小的身体上,宽大的更加宽大了,瘦小的更加瘦小了。
一副楚楚可人的样子。
“朕走了。”
皇帝叹了叹气,起身负手踱步,白衣飞扬处,尽显萧索,走了。
她还在僵直地挺着,一瞬间却似一生那么长。
即使是那件宽大的衣服还在,她也相信这就是一场梦,就像那个诡异的迷情之夜一样——眼前的一切,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看到的,可能发生了,也可能压根儿就没有发生过。
谁知道啊!
“奴婢恭送皇上。”
突然间的醒悟,她连忙整理衣衫,挪下床,跪伏在地,将头埋在双手之内,满脸是泪了。
阳光透过繁茂的枝叶,钻过窗纱,暖暖地照在这个女人的头发上,暖暖地照在这个女人的身上,泛起诱人的光泽。
其实,她绝对是一个美女,如果不是脸上长了一层黑黑的厚壳,戴了一个面具似的。
几天后。
陆陆续续地,断断续续地,萧耨斤从那些零零碎碎的你一言我一语中大致地了解到了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一天晚上,皇后说是身子又乏又酸,睡得很早,皇帝也没来。
朦胧中,她听到有隐隐约约的厮打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激烈。
想喊,却张不开嘴,就像有人在捂着嘴,在掐着脖子;
想动,也动弹不得,就像有一座大山压在身上,深重得喘不过气来;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打斗声杳无了,安静了。
睁开眼睛,依然很费力的。
寝宫里的光线本就不是太好,是那种暧昧的红,是那种暧昧的暗。
一阵风,阴阴的,吹灭了床头上仅有的那一枝灯,那种暧昧的红消失了,那种暧昧的暗也消失了。
只有,阴阴的暗了!
“小安子——”
她轻呼了一声,掺杂着少许的恐惧。
小安子,叫赵安仁,当天值夜的小内侍,是这卷小说的一个主要人物,且读且珍惜吧。
没有人应诺,很反常的。
“这个死奴才,躲到哪里去偷懒了呀!”
她低低地怨言了一声,坐了起来,掺杂着些许的恐惧了。
没有人应诺,更加的反常了。
隐约中,竟然有一股瘆人味道扑面而来,给人一种坐卧不安的烦躁。
“妈呀——”
突然,一声尖叫,打破了夜色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