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回来啦?”元宝见着官莞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那悬了好久的心才放下,忙迎上去接人。
官莞见在风雨中疾跑过来的元宝手上提着伞却没撑着,蹙眉埋怨道:“元宝,你怎的不打伞?这么大风雨还在这苑门外站着做什么?担心着了凉!”
“主子您不用担心奴才,奴才皮糙肉厚的,这点儿雨不算什么。”从元宝的声音中不难听出他的焦急,“倒是您让奴才们好生担心呢!吟秋和柳柳说您早上出门没带伞具,奴才还想着要不要给您送去呢。可又想着您交代过的,再者奴才们也不方便到漪园去,是以也就只能呆在栖芜苑干着急了。好在您现在好好的回来了,这么大风雨,若是您在路上出个什么事,哪儿伤了可如何是好……”
官莞闻言动容极了,栖芜苑里,他们几个对自己真的十分尽心。官莞对他们的感情也日渐深厚。尤其是元宝,他虽在宫中多年,机灵又懂事,但其实才不过十五的年华,官莞对他一直像弟弟般的。只是此时此刻此场景并不适合感伤,官莞忙换了情绪,看着元宝嗔道,“瞧你们尽瞎操心,这漪园到栖芜苑也不过就是一段普通的路罢了,能出什么事啊?好了,先别多说了,你先把伞打开。这伞提在手上还不用,怎的这般傻?”
元宝摇摇头认真道:“这是主子用的伞,奴才怎么能用?”
官莞也没理会元宝的话,直接从他手上拿过伞打开,挡在他头上,并将伞柄朝向他要他接着:“这伞本就是给人躲雨用的,你不用可不就浪费了?”
元宝仍旧犹豫着没有动作,心中却是十分感动。
官莞见此,将伞柄在他面前又晃动了下,蹙眉无奈道:“还要我帮你一直撑着不成?快拿着。”
“不用,怎能劳烦主子。”元宝忙接过伞,“谢主子体恤,奴才自己来。”
官莞这才放松了眉头,展颜笑了。
“官美人,咱们还是进了苑再说吧,别在这白淋了雨去。”
官莞也反应过来自己竟在雨中说了好一会儿话,不由暗笑自己傻:“诶,真犯傻了,咱在这雨里说什么话?走,先进苑再说。”
元宝方才注意力都在官莞身上,此时闻声才发现官莞身边一直有个宫女模样的在一旁替她打着伞。元宝边跟着官莞的步伐,边疑惑问道:“这位姐姐是?”
“这位是漪园的言沫姑娘。”官莞笑着向元宝解释道,“还得多谢她这大雨天的专程送我回来呢。”
元宝闻言忙对言沫道:“劳烦言沫姐姐了。”
言沫见元宝这般,忙摆手道:“哪里,都是应该做的。”
言沫是第一次见元宝,但是就这么一会儿工夫的接触,她对他的印象便很不错。言沫在宫中呆了十几年了,见过的人不少。她看这元宝年纪虽小,但却机灵懂事,且对主子也忠诚,这往后估摸着能有不错的前程。再看看官莞与他主仆俩之间融洽的关系,也着实感到难得。应是因这官美人对底下的人和善,是以这底下人对她也忠诚吧。
到了栖芜苑门前,官莞对言沫道:“言沫,进去坐坐吧。”
言沫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多谢官美人美意,只是公主还等奴婢回去伺候呢,奴婢就不进去了,下回有机会再来。”
官莞想到云漪,她身边的确离不了人,是以也没多做挽留:“嗯,那我也便不勉强了。只是你回去路上小心,这大雨天的还是担心些好。”
“诶。谢官美人关心。”言沫朝官莞福了福身,“奴婢便先告辞了。”
目送言沫走远后,元宝方对官莞道:“主子,咱们快进去吧,方主子来了,在里头等了您有一阵了呢!吟秋、柳柳在里头招呼着。”
“什么,方姐姐来了?”官莞惊喜道,“咱们快进去吧!”
“主子……”元宝犹豫着不知怎么表述。
官莞看着元宝欲言又止的模样,疑惑道:“怎么了?”
“方才方主子来时,您没在。她问了您的去处……”元宝纠结着开口继续道,“奴才们也不知能不能同她说实话,毕竟就连这栖芜苑里知道这事儿的也就奴才、柳柳还有吟秋几个……”
官莞大概明白了元宝的意思,他的意思就是说,他们同方柔解释的说辞是假的。官莞有些担心地问道:“所以,你们是怎么同方姐姐说的?”
元宝低声道:“奴才们没法做主该怎么说,便临时找了个托词同方主子说您就是出去随便走走……”
官莞闻言摇了摇头:“这说辞方姐姐怎么可能信?”方柔为人温柔和善,心思却也细密。这套说辞,只稍一想便可知问题。
元宝低着头像犯错的孩子:“奴才看着方主子也是不太信的,虽然她没有明着质疑。只是,她听了那套说辞便问了句‘你们主子去散步,柳柳和吟秋都不用陪着吗’?再接着,外边便下起了大雨,您出去‘散步’还未回来……”
官莞听完也是眉头紧蹙,再看看身旁元宝自责的表情,宽慰道:“你们也不用自责了,一会儿我同方姐姐说实话就成了。她知你们没同她说实话定是为我着想,我同她解释,她会理解的。”
“可是,主子,这事儿方便对方主子说吗?皇上那儿能同意吗?”元宝忍不住担心地问道。
“皇上那儿倒是没问题,他替我隐瞒也是怕我在后宫难做。若是我自己愿意说,想来他是不会怪罪的。”官莞顿了顿又道,“至于方姐姐,我本也没想过要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