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错了。邓将军只是没有遇见对的人,而不是非我不娶。我相信只要那个对的人出现了,邓将军回回心转意的。”我再一次牵着聂扶摇的手,认真道,“姐姐那么想知道,为何不自己去试一试呢?”
聂扶摇听出我在打趣她,恼羞地推开我,“跟你说正事儿呢,你却取笑我。我不管你了,我走了。”
她走了出去,面色却好了许多。
瞧我,错过了什么?还差一点破坏了一桩大好姻缘。
“影儿为何不多住一些日子,难道你在堂庭住得不开心吗?”江汨罗担忧地望着我,看我面色如常,不由眼圈泛红。
这个对我有愧疚的母亲,一直担心着我。
我用力摇头,对她道,“我出来很久了,师父也会担心的。师父从小将我养大,总有一些情分。这段时日,师父练功消耗也极大,我该回去看看。”
“影儿终于长大了。你对大祭司不再充满怨恨,为父心中安慰许多。你的婚事,为父再也不参与了,不管你想嫁给谁,为父都不会反对的。”聂伏天拉过江汨罗,安慰,“女儿懂事是好事,夫人莫要再挂念了。”
聂扶摇握着我的手,一脸娇艳,偷偷低声道,“你真的不会嫁给邓将军吗?你会不会怪我呢,妹妹。”
我知道她在说什么,用力摇头,“邓将军心性坚韧,很少会改变心意。如果姐姐真的能够拿下邓将军,我可是感激不尽呢。”
聂扶摇满脸的红晕,微微一笑,“如果真有那一天,都是那你的成全。”
我满足一笑,淡淡转过身。
蛊爰殿。
归来闭着双眼,入定修炼。我潜心坐在他面前,真诚叩首道,“聂影拜见师父。”
归来迟迟不动,似乎根本没有觉察我的到来。我心思沉静,依旧跪拜在他面前。我知道,归来在考验我。他想知道,我是心甘情愿回来修炼,还是一时之意。
大概一炷香后,归来睁开了双眼。见我满头青丝,神色有些动容。
“起来吧,坐在你寻常的位置上,好好打坐修行。你要学会利用全身筋脉和穴道,凝神运气。好好控制住你身体里的气流,不让真气外窜。”
归来扬了扬手,蛊爰殿殿门紧闭。灯芯燃得旺盛,这偌大清冷的宫殿里,就只有他和我两人。
我消除了对身体的所有幻术,露出真实的容颜来。雪白的头发,深蓝色的瞳孔,毫无血色的脸颊,以及干瘪瘦削的身躯。
我从来没有这般瘦过,如今反倒是浑身轻盈,怡然自得。
归来眼眸微颤,见我沉静自若坐在他面前,声音有一丝颤栗,“你入门多时,鲜少这般沉静。我门弟子几乎都有名号,你可要本座为你赐名。”
我摇头,淡然道,“名讳均是一个代号,我存于世,我便是我。师父不用费神了。况且我已习惯自己交聂影,如果换一个名字,只是徒增烦忧罢了。”
“随你。你能够潜心修炼,本座心中宽慰。你曾经吟诵的大悲咒,本座如今烂熟于心,每次吟诵起来,总会有无限收获。关于死生,关于轮回,在这咒文里都有呈现。你如今身在此处,可不知是否心也在此处?”
我直视归来的眼睛,无比虔诚道,“此前去了堂庭殿,见了父母姊妹,与之相处甚欢。在膳食中,却食不知味。我的味觉仿佛彻底消失,只留下可以说话的舌头。但我想,不过几日,我连舌头或许也不需要了。我的心如今不能再受裂痕,所以每一刻,我都尽量让它归于宁静。现在,我的心属于自己,我在,心便在。”
归来微微点头,露出淡淡的笑痕,“你能想通,便是最好。大悲大痛,大彻大悟。为师很是欣慰。”
甯都。
张灯结彩,红绸飘扬。
慕家喜气洋洋,飘红的彩带,如同纷飞的云彩,将整个慕府都染红了。
慕长安穿着大红色喜袍,淡淡站在门口。圣旨已下,他必须迎娶当今端和公主。皇帝甚至颁发诏书,将他提升为一等公,享受着一等大将军和一等公的双份俸禄。
公主下嫁,光耀门楣。慕家所有人都带着期盼之色,对着那长长的送亲队伍,露出欢喜之色。
当端和公主的喜轿出现在慕府门口,一时间锣鼓喧天,炮竹声声。
“恭喜驸马爷,贺喜驸马爷。祝公主与驸马爷百年好合,永结同心。”喜娘不住说着吉祥话,只因面对着慕长安那冷得无法再冷的脸,她着实心中难堪。
都说公主是千金之躯,能够成为皇帝的妹婿,为何在这位新郎官脸上看不到一丝喜色呢?
“吉时到了,应该让公主下轿了。”喜娘讪讪地盯着一旁的女子,估摸着是慕长安的贴身侍女,小心地陪着笑脸。
陈婉扯了扯嘴角,淡然道,“恭迎公主。”
她低下身,准备去背端和公主。
“这?”喜娘一惊,不都是驸马爷亲自背公主下轿的吗?可为什么会是这个侍女。且这女子穿着黑色的衣服,绣着不知名的图案,还蒙住了一只眼睛,根本就不像是慕家的家生子。
慕长安不耐烦地转过身,大步走进了大厅。
“吉时已到,送公主入府。”喜娘高声呼喊着,任由陈婉将端和背进慕府。
一生一世一双人,慕长安盯着大红的蜡烛,脸色依旧清冷。
他眼前浮现着另一个人的脸,清冷的神色,桀骜不驯的眼神。他永远不能忘怀那个女子,而且许下了承诺,这一生只会娶她为妻。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