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鱼见我眸子有异,不由惊恐,“难不成公主已经告知大祭司实情,所以才被大祭司放过?听闻珈蓝之洞是血族禁地,几乎是有去无回。公主虽受了重伤,却被大祭司亲自送回。公主,您……”
陵鱼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求公主救陵鱼一救!”
我彻底无语了。
趋利避害是生物本性,可这影公主会不会太高估了自己?作为归来的弟子,就那么肆无忌惮挑战归来的底线?
换我是归来,也该气恼了。
更重要的是,陵鱼丝毫没有主动担责的勇气,就这样眼睁睁看影公主受罚?
陵鱼见我迟迟不开口,更是惊恐,在木板上不住地磕头,希望我能救她。
我连自救都成问题,还如何去救别人?
我露出一丝苦笑,最后无奈地摆了摆前肢。
陵鱼心灰意冷,默默走出了房门。
她心中一定恨极了我。
不管了,我如今自身难保,还能怎样呢?不如得过且过,好好睡一觉吧。
“摇公主来了,您去看看影公主吧,回来后,她便没有开口说一个字。”陵鱼恢复了镇定,让聂扶摇进了屋。
“多谢你****照料我妹妹,这是从东海送来的珍珠,用来敷脸极好。你拿去试试。”聂扶摇把珍珠塞给陵鱼,冲进了大门。
她快速来到我身边,检查我犄角的伤势,微微一叹,“我苦命的影儿,都是姐姐没用,不能好好照顾你。”
她眉心一蹙,却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瓷瓶,将淡蓝色的灵液洒在我的伤口处,“珈蓝之洞寒冷异常,你素来身子寒,也只能外敷这些伤药,看看能否缓解你的体虚寒症。[
当那些液体碰到我的身体,我果然觉得好了许多。
我感激地睁开眼看着这姐姐,一颗心热得滚烫。
我多希望有一个自己的姐姐,在我无助悲怆时,为我挺身而出啊。没想到回到这里,我真的有个叫聂扶摇的姐姐,她对我无微不至,事事以我为先。
我心中感激,对她露出谢意。
“傻样儿,我可是你的姐姐,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她似有所感,继续擦拭我的伤口,露出一丝笑意。
“你告诉姐姐,灯芯到底被丢到哪里了?如果不交出灯芯来,归来祭司还会让你受苦。你虽然顽劣,却不会故意胡闹。”她将我抱在怀里,不住地抚摸我的皮肤。
我真的不知道灯芯的事情啊!在扶摇温暖的怀抱里,我真的累极,沉沉睡去。
梦中。
我在白光中奔跑。我的四肢,在极光一样的光亮里用力飞奔,仿佛身后有谁在追逐。
我的犄角,闪闪发亮,带着银白色的光晕。
九州的每个角落,都成了我的藏匿之处,我不知在逃避什么,却时不时回头,发出一声悲鸣。
狼狈不堪逃窜的我,就算来了这里,也要一直逃窜么?
“给本君拦住那只独角兽,本君要剜掉它的犄角,用来泡酒。”身后是震天的嘶吼声,还有滚滚的马蹄声。
浓烟滚滚,四面楚歌。
我终于看清,身后那暴虐紧迫的追击,还有手上光亮的长矛和刀剑。
“杀呀!”
一声长鸣,震耳欲聋。
我像没头苍蝇一样,在追击中落败,一张大网网住了我,毫不留情。
我无奈地望着来人,他居高临下看着我,头上的阳光照亮了他的容颜。
他佩戴者面具,金色的面具下,一双眼睛漆黑锐利,像黑宝石一样,带着王者的志在必得。那金色的面具像一个魔咒,让我的心化为了齑粉。
我死死盯着那双眼睛,再次泪流满面。
慕长安!
那是慕长安的眼睛。
他,带领了千军万马,对我围追堵截。他要我死在他的刀剑下,甚至要将我的犄角剜掉,拿去泡酒。
……
“影儿醒醒,醒一醒。”聂扶摇不停晃动我,甚至捏住了我的鼻子。
我被惊醒过来,见自己依旧在聂扶摇怀里,才松了口气。
原来独角兽,也会做梦么?而且那个梦还那么地真实。
“你做噩梦了,一直在叫长安,长安。长安是谁呀?”她放开了手,眨着眼对我询问,“血族里有叫长安的吗?”
我彻底石化了。刚才被梦中情景吓得半死,如今又被聂扶摇直接抓包。
还好我此刻说不了话,甚至不是人身,所以不用解释。
“摇公主可忘了血族的规矩?九州城有堂庭、蛊爰、天虞三大殿,你父母居于堂庭殿,处理九州事宜。这蛊爰是我教习之地,素来不能擅闯。本座知你爱妹心切,却也不能如此无视蛊爰的规矩,贸贸然闯了进来。”
他面色微寒,对扶摇举手道,“摇公主请吧。”
聂扶摇气得不轻,却碍于归来的法力,只得讪讪而去。她担忧地看了我一眼,化身为独角兽,飞奔离去。
归来走到我身边,将我抱在怀中,淡淡道,“你这小东西,就不能安分一些?”
他缓缓抚摸我的皮毛,仿佛将我当做一个宠物。
我心中烦闷,对他忽如其来的示好异常不满,于是张开了嘴,狠狠咬着他的虎口。
我确信,我的牙齿一定非常尖利。因隔着镜子,我已经看到归来铁青的脸。
“你既然不识好歹,本座再不理你。”他冷冷将我扔到床上,对陵鱼大呼,“陵鱼,把影公主看管起来,没有本座的命令,谁也不准看她。”
我的耳根,彻底清净了。
我被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