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冲面色大变,哪怕隔着面具,也能感受到他眸光中的惊恐和震怒。(
这些维护他的人,被慕佑安一个个折磨得体无完肤。一个是他最忠心的婢子,还有一个,是他的侄女儿。
慕起护在慕容冲身边,低喊一声,“老爷三思。这小子,不能与他硬拼。”
这是慕容冲有意识以来,受到的最大屈辱。而对方,是他心心念念千万年,拼尽全力得来的孙子。
他是鸿蒙圣婴,是所有人无法企及和想象的神奇存在。
他天生神力,弹指间,能造就生灵涂炭。
他更是慕家唯一的后嗣,肩上本应该存在慕家人所有希冀和期盼。
但,他更是杀戮之神,六情不认。他的血液里,流淌着仇恨和愤怒,他将所有忤逆的,施以重惩。
他狂傲残暴,却又知晓天命。他明明只有七岁模样,却像活了千万年一般,对一切恩怨情仇了若指掌。
更重要的是,他从出生至今,唯一有一丝在乎的,只有一个人,他的母亲,聂影。
慕容冲脸色发寒,手心紧了又紧。
慕佑安还说过,他,要为所有伤害过他娘亲的人报仇。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将与整个慕家为敌,用杀戮和怨恨,消解他心中的仇恨!
庭院里忽然寂静起来。
所有人盯着这小小的少年郎,被他的暴虐和通天实力震慑住。
这便是万众期待的鸿蒙圣婴。
他的神力,与生俱来。他不费吹灰之力,生吃掉鬼君梁子彦和赤魔,一个眨眼,就该赤魔手下的鬼怪变成了飞灰。(
这逆天的存在,几乎让所有人胆寒。
更重要的是,他脾气古怪不定。随时能让不顺他心意的生灵付出惨痛代价。
哪怕这个人,是他的祖父,抑或是与他有关的亲人。
这便是天地间独一无二的存在,鸿蒙圣婴。
慕佑安冷眼扫过满院胆战心惊的生灵,唇角微微勾起。
他目光如水,赤红色的眸子闪过狡黠。明明是稚童模样,却格外让人胆寒。
终于,他找到了邓凯,朗声道,“邓凯,你躲在角落里,可也是怕了本少?”
邓凯眼神中闪过厌恶,对这个孩子,他丝毫没有好感。
他淡然来到慕佑安面前,冷冽道,“我邓凯可没什么好怕的。告诉我,阿影呢?你这狂暴的嗜血恶魔,把阿影藏到哪里去了?”
慕佑安不顾及慕容冲杀人一样的目光,径自走到邓凯面前,微微一笑,“稍安勿躁。我既然开口寻你,自然是会让你见到娘亲。”
慕容冲面色铁寒,那森冷的面具露出道道银光。
他无法忍受,自己亲生的孙子,对一个外人露出那般的笑容。更无法忍受,这个外人,是他一直不齿的邓凯。
那些过往的仇怨再度涌上眉梢,哪怕他们方才并肩作战,却无法改变曾经的仇怨。
共同协作的初衷,是为了慕佑安。而今,所有矛盾转移了。
慕容冲冷眼旁观慕佑安对邓凯那敛去的杀意,眉心跳得厉害。
慕起心领神会,手里聚起一团火,直直朝邓凯袭去。
慕佑安眸子一亮,径自将那团火熄灭在半空中,回眸对慕起发出一声警告,“邓凯是我的客人,你休得放肆。”
慕起面颊通红,被一个毛孩子再三训斥,还当着众多慕家军。他的老脸,此刻十分挂不住。但碍于慕佑安的能力,他也只能咬着牙,冷笑道,“不小心失手罢了。”
邓凯丝毫不惧,转眸对慕佑安道,“你不必惺惺作态。阿影既然为慕家生下你,跟慕家没有任何瓜葛。阿影是我的妻子,你不能阻止我带走她。”
慕佑安摇摇头,斩钉截铁,“谁也不能从我身边带走娘亲。而且你也应该知道,娘亲宁死也要生下本少,肯定是不舍与本少分别的。”
邓凯越发厌恶眼前的少年,不仅是那狂傲不羁的神态语气,也不是那与慕长安神态相似的面容,而是他与聂影无法割舍的血脉亲情。
他知道,慕佑安说的很对,但是,他心有不甘。
慕佑安丝毫不顾及邓凯的神色,轻描淡写道,“邓凯,你看看这院子里还有谁不在?那四小鬼不是也要本少的命么?为何这次没有跟来?”
邓凯站在原地不说话,他如今关心的人只有聂影,哪怕聂影死了,他也要见上最后一面。
慕佑安盯着邓凯的脸颊,丝毫不恼地问道,“据本少所知,魑魅魍魉还没有死呢。是你通风报信让他们离开了么?”
“是我让他们走的,你满意了?告诉我阿影在哪里,我不想和你纠缠。”邓凯神情冷肃,不愿在其他问题上纠缠。
“你是不是把她也杀了?”邓凯眸子满是悲痛,还有不可言说的凄楚。眼前的孩子,是聂影拼了命生下的,却身遭不测?
“你可是她拼死生下的骨肉啊,怎么下得去手?你这残暴的屠夫,你把阿影怎么样了?”邓凯几乎悲泣地低吼着,他不敢想象聂影在生下慕佑安时经历的一切。如果她知道孩子会要她的命,她还会那么执着吗?
“你母亲到底在哪里!”邓凯猛地站起身,几乎用了全部力气,死死捏着慕佑安的肩膀。
慕佑安有一丝怔忡,入门至今,只有邓凯一人问了聂影的下落。
他眼眸里闪过一丝温度,虽很快淹没,却是难得露出了情绪。
邓凯心中忽然生出了希望,执拗道,“她没有事对不对?她只是太累,所以在休息罢了。”
慕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