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么?没吃就先吃一口,锅里还有。 ”王姜氏见是熟人也就没回避,一边给小奶娃喂米粥一边问。这几日因为家里多了个小奶娃吃得勤,米粥啥的都是早上多煮了放在灶上温着,所以忽然多个人吃饭也不会不够吃。
秋寒屿早上去给母亲请安,没说两句就被撵了出来,心情不佳的他没了心思吃饭索性早早出门来给蕴尉送信。对着这家人,秋寒屿忘了什么叫客气,直言道:“没有。”
“你坐,我去给你盛粥,干娘你别动,我去就行!”蕴尉按住要起身的王姜氏,自己起来去盛粥。
俩人挨着坐下,就着桌上的小菜,西里呼噜喝完了碗里的粥,连带吃了两张蛋饼。吃饱了的蕴尉一抹嘴,从王姜氏怀里接过小奶娃,经过两日的锻炼,他抱孩子已经很有模有样了。
“不用你抱,俺把他放炕上就行。你俩说话去吧。”王姜氏躲了躲,没躲过去。
“没事儿,放炕上没人看着他又要闹。”蕴尉抱着小奶娃逗了逗。吃饱了的小奶娃很乖,只要身边有人就不会哭闹,谁逗都会咯咯笑。“干娘你慢慢吃,我跟寒屿进屋里说话。”
王姜氏点点头,“抱累了就放炕上,旁边有人他就不哭。”又被叮嘱了几句蕴尉才被放行。
“婶子很喜欢他。”秋寒屿跟着蕴尉进屋之后说。
“这娃儿挺乖,很少哭闹,挺好带。”蕴尉抱着娃娃拍了嗝儿,才放在炕上,给他摆了个舒坦的姿势。“那家人有信儿了?”
“我院里的人说他今年要下场,所以这时候已经不在书院读书,回家自己备考了。”秋寒屿打听到的自然不止这一点消息,只是有些事儿他暂时不想让蕴尉知道。
“回家了?蕴家村儿?”蕴尉有些疑惑地问。如果他们回了家发现孙子没了,打听到被送到自己这儿,没道理这两天这么清静啊?他们早该来闹了。还是说族里这么做正中他们下怀?
“肯定不是,你嫂子娘家的族里人到处找他们呢。”秋寒屿看着炕上不停撩胳膊动腿的小奶娃,想起了自家俩侄子。他们小时候好像也是这个样子的。
“为了给嫂子讨公道?早干什么了?嫂子挨了那么多欺负,肯定回娘家求助过,他们要是早肯伸手,嫂子也走不到这一步。”蕴尉伸了根手指给小娃儿抓着玩儿,一边嗤笑道。
“她爹娘是为了讹些生养银子,族里是怕自家嫁出去的姑娘以后在婆家受欺负。”秋寒屿学着蕴尉的样子伸出一根手指,被小娃娃一把薅住。然后就听见小娃娃咯咯笑个不停。真好哄!秋寒屿想着。
“说到生养银子,你说那四十两银子是哪里来的?”不必言明,秋寒屿就知道蕴尉说的是那些银子。
秋寒屿摇摇头,“听闻那夫妻二人没给你嫂子留下半文钱。除非你嫂子把家里的田地卖了。”
“她敢么?她若是有那个胆子也不至于会死了。”蕴尉想了想又道:“话又说回来,也许是有了要死的心才敢这么做吧?一死百了。”
俩人讨论了一顿也没讨论出结果,不过他们很快了解到了真相。还真是跟他们猜的那样,那小兔子似的堂嫂把蕴荣家的房子和地都卖了!
给他们俩送消息来的是当初来家里寻人的衙役。同时送回来的还有十几两银子。衙役们有些不好意思道:“这银子被那个蕴荣花用的只剩二十几两。原本我等准备都给蕴秀才送回来的。可是那厮的家里也实在是没钱了,家里但凡值两个铜钱的东西都没剩下,田契啥的也没有。他家的税钱实在交不上,就……就从这些银子里面出了。不过我们有让他家写借条,五分利钱。”
五分利钱!舞草,高利贷啊!估计蕴大柱家也没打算给他钱才这么痛快的写下借条的。大概还觉得他们能拿捏住自己,写个借条也没什么吧?
蕴尉笑笑,他原本就没指望蕴大柱家能把拿走的钱还回来,只要他们不再来招惹自己就行,现在多了张借条,以后倒是有了拿捏他们的东西。不老实就让他们还钱,不还就告官。
蕴尉高兴了,从衙役送回来的银子里挑了最大的一块碎银子递给衙役的头儿,“劳烦几位衙役大哥再跑一趟,这点银钱路上买碗茶解解渴。”
衙役早就得了秋寒屿给的银子,所以找回蕴尉的钱并未多拿,除了给蕴大柱交税的钱都送回来了。蕴尉这么上道,他们反倒不好意思了,推辞一番才收下了钱。
前脚送走了衙役,蕴老九后脚就来蕴尉家里询问衙役来干啥。蕴尉也没隐瞒,直说衙役来把蕴大柱夫妇偷走的钱送回来。
“我一直以为你这娃子是个好的,没想到却也是个掉在钱眼儿里的!”蕴老九很不高兴,指着蕴尉的鼻子骂:“都是一族,还是堂兄弟,你怎么能去报官?以后荣娃子还怎么科考?他的名声都被你毁了!”
蕴尉突然被骂愣了一会儿,然后被气乐了。“我可没报官,是衙役大哥们看不过去才帮我把银子拿回来的。就算我报官也没错吧?他爹娘把我家搜刮的一干二净,明年一整年我吃喝都有问题,我要吃饭,报官没什么不对吧?毁了他名声的不是我,是他爹娘和他自己!”
“就算是他们拿你的银子,还有族里给你做主,私下拿回来就是,何必惊动衙役!”蕴老九始终觉得蕴尉做错了。
“哼,”蕴尉冷哼一声,“族里真能给我拿回钱来?”蕴尉嘲讽模式全开。
“他们真要有那能耐,堂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