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寿哦,俺们竟然不知道娃儿是秀才公!”王老爹突然变得无措起来,“素秋,咱们,咱们……”
姜大娘也没了主意,“这个,咱们高攀不上啊!”
蕴尉没料到自己一句话定下的事儿要黄,“干爹,干娘,秀才也是人啊,你们嫌弃我是秀才么?”
“这怎么敢……”姜大娘话没说完,突然意识到什么,“你叫俺们什么?”
“干爹,干娘啊!”蕴尉本来想直接喊爹娘的,可是心里底限没那么低,突然叫爹娘还叫不出来,叫干爹干娘倒是没什么压力。 “干爹,干娘嫌弃我是秀才么?”
“你这娃儿,还没行认亲礼,俺们也没准备改口费,你咋就改口了?”姜大娘已经许久没有听人叫她娘了,即使是“干娘”也让她很满足,所以埋怨的话里也是带着喜悦的。
“你……是觉得俺们高攀你了。”王老伯也是挺高兴,但是总比姜大娘冷静些。
“干爹说这什么话?我是觉得二老人好才相认干亲。当儿女最大的福气就是有一对儿慈爱的爹娘,二老心地善良对陌生人都能悉心照料,对儿女肯定更好。这样说来,倒是我这无父无母的孤儿高攀了二老这对儿好爹娘了呢!”上了十几年学的蕴尉忽悠一对大字不识的乡下老夫妻不要太容易,三绕两绕就把人绕了进去,最后欢欢喜喜地答应去找人看个好日子行认亲礼。
选定了日子,就该请客人了,蕴尉贼兮兮地为蕴秦槐花一家挖了个坑,“干爹,请人的时候就说咱们两家结亲,别说是认我当干儿子哈!”
“你这憨娃儿,一男一女才叫结亲!”姜大娘笑着点点蕴尉的额头,她是看出来了,这娃儿就是读书灵光,旁的比那小儿还不如呢。“行了,这边俺们去叫人的时候都说是家里有喜事,这几年亲近的人家都知道俺们等个儿子,这么说都知道是啥事儿,就算到时候不是过继礼只是认干亲也不能说咱们骗人。”
蕴尉笑着对着姜大娘比个大拇指:“还是干娘厉害,想得周到!”
姜大娘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被人这么夸过,被个娃儿夸奖了,尤其这个娃儿就要成为她干儿,她从心底笑了出来,王老伯在一旁也跟着笑,只是在另外两个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用袖口拭了拭眼角。从俩儿子离开,老妻就再也没这么开怀的笑过啦。
蕴尉这娃儿真的不错,如果将来没有娃儿再肯过继到他家来,他们老两口就守着尉娃子过,就算将来他这一支断了传承也是命,他认了,有尉娃子这么个好儿子,他不亏!
请人看的日子在半个月后,蕴尉回自个儿家把藏钱的鲤鱼摆件和亲娘做的几身新衣服,外加装房契地契的小木盒拿到了干爹干娘家,剩下的东西值钱的也就一头小毛驴,被他骑着每天出门,剩下的东西由着蕴秦槐花去作了。
原本他没打算拿衣服的,可是某天吃饭蕴秦槐花当着蕴尉的面儿说这些日子在一直在蕴尉家里忙里忙外,都没有功夫给儿子做衣服巴拉巴拉。
蕴尉只听了一耳朵就知道他这伯娘是惦记上他那几身新衣裳了。原身的爹娘也是疼孩子的,做的几身衣服都是用细棉布做的,阵脚细密,外衣的边角还绣了花纹。
那几身衣服是原身的娘留下的最后东西了,就算不为这个蕴尉也不会把衣服送出去,他跟那堂哥还没这交情,便假装没听懂,麻溜地吃完饭,碗一放下,“伯娘要是觉得忙不过来就家去吧,反正我就要过继出去了,家里这点活计就不劳烦伯娘了!我吃完了,大伯,伯娘慢用!”
蕴尉把要说的说完,转身回屋就把值钱的东西收拾收拾第二天一早都送到了干爹娘家里,他这些日子为了认亲的事儿整日都在镇子和王家村之间奔波,只有傍晚才回来,这些东西放在家里不安全。
不过,蕴秦槐花说起衣服倒是提醒了蕴尉,干爹干娘这些日子都在忙着给他准备见面礼。虽说不是第一次见,但这似乎认亲礼的一部分,老两口都很重视。
蕴尉知道老两口日子过得不宽裕,好不容易得点银钱都攒着好过继儿子,所以认亲所需准备的东西他都借口老两口外出不便自己去买回来了,但是他还真没想到给老两口买点东西。即使这不是认亲礼必须的,他还是想给老两口准备点什么。
选来选去,直到认亲礼的前一天,蕴尉才给干爹选了一套还不错的小酒盅并两小坛好酒,给干娘选了一副金银扭丝的耳圈儿。统共花了不到十两银子。不是蕴尉不舍得花钱,而是他们两家现在都是普通的农户,太打眼的东西容易遭人惦记。
选好了东西,蕴尉索性直接就给老两口送了过去。看到蕴尉过来,王老伯松了口气,“还以为你今儿不来了,快进来,有事儿跟你商议。”
蕴尉一进门就受到了干娘的热烈欢迎,“赶巧把俺给你做的衣裳试试,不合适俺趁着还有工夫赶紧给你改改,明儿好穿。”
试好了衣服,蕴尉趁机把自己准备的东西送给老两口,被二老好一通数落,嫌弃他乱花钱。
“也就这一次,明儿认亲,我也想让干娘漂漂亮亮的,这耳圈只扭了细细的一条金丝,不贵的。二老就别数落我了!”蕴尉连忙讨饶,顺便岔开话题,“干爹不是说有事儿要跟我商议么?啥事儿啊?”
“俺想着明儿认干亲的事儿旁人都能瞒着,但是族长那儿是不能瞒的,一个是明儿的礼要族长主持,再一个要是让族长觉得咱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