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尉与王老伯、姜大娘闲话了几句家常,聊了聊分别以来的近况。 在姜大娘起身要去忙活给蕴尉做几个好菜的时候被蕴尉拦住了。
“大娘,我今儿来其实不光是为了来看看你们二老。”生活在新社会的蕴尉根本不了解血脉传承对一个家庭的重要性,所以他没什么压力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我想认二位做干亲,我家情况挺乱……”
蕴尉把自己被伯娘蕴秦槐花坑害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之后期待的看着二老。老两口对视一眼,都沉默了下来。蕴尉这娃子他们夫妇二人都很喜欢,亲生的儿子没了,能把这个娃儿过继过来他们很高兴,可是这娃儿家也只是一根独苗,他们就不好坏人香火,不过继也就罢了,可是认干亲?
认了干亲是要上族谱的,等他们老两口百年之后家里留下的东西,干儿子也是能分一份的,多了一个干儿子还有亲戚愿把自家孩子过继给他们么?
看到二老沉默下来,蕴尉察觉到不对,“二老可是有什么难处?二老放心,我认二老为干亲,虽说是权宜之计,但是我一定会把二老当亲爹娘,为二位养老送终!”
王老伯看了老婆一眼,叹了口气,“娃儿啊,俺们也不瞒你。之前有亲戚牵线,说俺有个表妹妹去了,留了一个娃子要过继给俺,俺们并不知道是你,也不知道你家里就你一根苗,知道了,俺们就是没人送终也不能同意啊!”
“这我知道,老伯和大娘,不,是表舅和表舅母都是好人!”蕴尉见王老伯心情有些激动,连忙打断老人家的话,让他心情平复一下。
“哎,俺不是好人啊!俺,俺也想要个儿子好给俺传宗接代、养老送终,俺不能让老王家在俺手里断了根啊!”王老伯一脸羞愧。
这是被拒绝了?
“表舅,对不住,是我考虑不周了。”看到王老伯的样子,蕴尉明白是自己把事情想得简单了。他不愿为难这两个善良的老人,实在不行他用爹娘留下的银钱,雇一对儿“爹娘”就是。小学生都会的把戏,他岂能玩不转!“我之前相认二位做干亲,除了想二位帮我挡一挡我家大伯娘,也是觉得二老人善,想跟二老做个伴,并没有想别的。若是表舅为难,就当我没说过!”
老两口又对视了一眼,这次是姜大娘开了口:“舅娘是个女人,没啥见识,要是说错话,娃子你别往心里去啊!”姜大娘等蕴尉点了头才继续道:“俺们这儿干亲也是能上族谱、继承家业的。都说破船还有三斤钉,凭着这点东西也是有人愿意上咱家来的,可要是多个人分分……”
蕴尉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出来,“舅娘”蕴尉顺着姜大娘改口叫了“舅娘”“您说的我倒是不知道,只是我觉得既然我姓蕴,继承了蕴家的家业,那王家的家业自该由姓王的来继承。舅娘认为对么?”
蕴尉自觉没说什么不得了的话,姜大娘和王老伯却羞得无地自容。“是你舅娘小家子气了,娃儿你家都有驴车怎会看中我们这点破烂东西,也就我们这俩老东西当成宝贝啦!娃儿你别见怪,别见怪!”
“怎么会?老话说的好,破家值万贯!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草窝,啥都是自家的好啊!”蕴尉丝毫不以为意的笑容让老两口放下心来。
紧张的气氛有所缓和,蕴尉正考虑再说点什么把这件事揭过去,却听见门外喊:“王老伯在家么?”
“咋听着耳生,谁啊?老头子,你去看看!”蕴尉本想借机告辞,姜大娘这样一说他倒是不好走了。
王老伯出门一瞅立刻高兴了,“小哥你咋来了?身上这是好利索了?”
听到王老伯的声音,知道不是不认识的人,蕴尉便对姜大娘说:“舅娘,既然你家来客人了,我就先走啦。改天我再来看你和表舅!”
姜大娘挽留不住,只能跟着蕴尉走到门口,恰巧碰到领着客人进屋的王老伯进来,“咋的这么快要走?不行,不行,都留下,过晌就让你们大娘做两个菜,咱爷们喝两盅。尉娃子,都不是生人,留下吃饭吧!”
蕴尉这才发现王老伯领进来的竟然是秋寒屿!
哇擦!
这是蕴尉的第一反应,今天这是注定尴尬到底了!蕴尉硬着头皮作揖:“秋公子有礼!”
秋寒屿见到蕴尉,心情本就不错,看到他乱七八糟的施礼问好,心情更加爽朗起来。上次就发现了,这人行的各种礼都不伦不类,这种低级的错误不该在一个饱读诗书的秀才上出现才对啊!
秋寒屿心中开始怀疑,莫非师尊让他找的差异不是事而是人?
“蕴公子有礼!”为了不让蕴尉继续尴尬下去,秋寒屿没有指出他行礼时的错误,只是学着他的样子对着蕴尉也施了一礼。“上次与蕴公子匆匆一面,聊得不甚尽兴,在下还感慨了许久不知公子幽居何处,不能与公子畅谈一番,如今竟然再次巧遇,真是缘分不浅啊!”
蕴尉心里说着:早知道你来,我才不来呢!脸上却带着笑容道:“是啊是啊,好巧好巧!”
“拣日不如撞日,今日咱们就借老伯的宝地畅聊一番如何?”秋寒屿有心试探蕴尉,自然跟着王老伯夫妇一起挽留蕴尉。
“我也很想与公子畅谈古今,但是今日家中确实有事,不便久留,咱们改日再约不迟……”蕴尉竭力推脱。
“怎地?做不成干亲,娃儿就不愿意在表舅家吃口饭了?”王老伯不乐意了,这下蕴尉不好不给王老伯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