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姜文受到了热情而盛大的款待。张媛媛看不出喜怒，准确说是哭笑不得。早上还在跟别人家长说孩子很听话，能力不错。
下午就组织一帮小屁孩打架，这组织能力若是差一点想来也不是不错的。
这是麻烦事，对张媛媛来说尤其如此。当一个幼儿园的公平公正四个大字没了，整日寻求特权的家长会将办公室的门槛踏破。
好在一个主任说了四个字，让她眼前一亮。
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都一样，一旦成为**之后，大部分人都会没那么多顾忌，反正自己不是带头人，反正：“法不责众！”
那个孩子的家长会因为孩子得罪一大群权贵？只要是深谙世事的人都会选择忍气吞声，况且小孩子间的争斗和大人截然不同，分不出好坏。都是一念之差造就的。
不得已，她还是将带头者的父亲——姜文请到了现场。
“你们两个自己坐好。”这是他进门的第一件事，将他们放在沙发上，让他们坐好。
“张园长，今天的事我很抱歉。”来的路上，两个小家伙就一脸兴奋的将自己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笑嘻嘻的模样，全然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是对是错。
张园长扶了扶眼镜，叹气道：“是我的错，没有多多告诉他们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那是我们的责任，您......”
张园长摇着头打断姜文的话：“三字经上面都有教师的规则，况且孩子一生经历的人千千万万，每一个人都会给他们带来好的不好的影响，我不希望从我这里走出去的孩子品行都有问题。哪怕不是人杰，至少也得是一个好人。”
“我曾经想做小学老师，想想发现，人的一生最初的定性的阶段就是他们现在，喜欢与讨厌一种东西也是由此开始。虽然我觉得喜欢学习和喜欢读书是两码事，不能混淆。我能做的就是让他们喜欢上读书，自己从书本从身边了解这个世界。在此之前，我希望能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长篇大论下来，姜文脸色一红，不知道该说什么。
反驳张媛媛的话，可她说的句句在理，没有一句是妄言。赞同的话，会引出什么样的话，他还真不知道。
“小岳和小雅都是好孩子，可性格太洒脱，这不是什么坏事，只是他们还不知道有所为有所不为。”张媛媛又道。
姜文汗颜：“很多大人都不知道这一点吧？”
“那些大人这么年纪连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的能力都没有，只能在房前屋后偷偷看着。”张媛媛撇嘴道。
“今天的事我会告诉所有家长，以法不责众掩盖，我想王小章他的家长不会和你们这么多人计较。”
姜文端着茶杯，半晌才道：“我记得这个学校的规矩不是这样的吧？”
张媛媛眨眨眼说：“规矩这东西一直都是用来破坏的，哪怕我现在说的再好听，你不同意，我还真能把这两个小家伙开除，驱逐出境吗？”
“哇！”
连续两声，两个孩子几乎在同一时间嚎啕大哭，他们不笨，不知道开除是什么意思，但是“驱逐”二字却是一清二楚。
小岳踉踉跄跄，不复刚才的高兴，说：“老爸，你不会不要我们了吧？”
姜文放下杯子，蹲下身子，认真道：“我怎么会不要你们。”
小雅闻言，坐在沙发上，双脚不再摆动，放低了声音，泪眼阑珊的望着张媛媛，问道：“张姐姐，你不要小雅了吗？”
张媛媛苦笑不得，心知他们是故意的，却不能说出来，敲打道：“以后你们如果乱来、不听话的话，其他小朋友就不欢迎你们了，张姐姐也没办法。”
小雅不明觉厉，依旧点点头，止住了眼角流淌的泪滴。
张园长站起身，淡淡道：“姜先生，就这样吧，我该说的也都说了，具体的解决大抵也是如此，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会通知您的。”
姜文点点头，公事公办道：“谢谢张园长，这种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张媛媛送这一家四口直到上车，才算松了一口气。
对于小岳、小雅她是真没办法，若只是他们两个还好说，可身后那么多垫背的，让她不得不多思考，进而选择妥协。
这是她接任致远幼儿园的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寒风呼啸，暮色渐深，张媛媛裹紧大衣，回到了学校，处理剩下的一些小问题。
车上，空调的暖气呼呼，小岳小雅也没了学校里面的沉默，不停说着话。
婉儿插话道：“你们今天在学校里到底做了什么？”
她不知前因，也不知后果，刚才不好说话，听的云里雾里，现在逮住机会便问。
小岳看了一眼小雅，轻声道：“姐姐！”
他难得的主动被小雅接受，气哼哼的说：“都是小岳说那个小胖子不怀好心，说得顺着爸爸的意思，教训一个他！”
婉儿看了一眼还在开车的姜文，问：“我怎么不太明白他们俩什么意思？”
小岳同样气哼哼的说：“听不懂就算了。”
“这是你说话的态度？”姜文目视前方，说道。
小岳不是没见过姜文这样不是训斥，胜是训斥的语气，赶忙低下头。
“婉儿......”话终究没有说出口，不是姜文不喜欢婉儿，而是他得给这两个不懂事的小家伙留一分面子。
论远近亲疏，婉儿比她们更加亲切，省心，不管做什么都有自己的道理。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