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不像是一个会说谎的孩子啊。
结果,现实是残酷的。
安宁谎话连篇,半真半假道,“我大舅妈的性子你也了解,我要不那么说,以后我赚了很多银子,都会被她给弄了去。”
都敢翻墙偷东西,敢光明正大的强抢,还有什么是张氏不敢做的。
如果被张氏知道她身上银子多多,她要是不弄去,晚上都会寝食难安,做梦都会来抢她的银子。
张氏就是那样一个人。
“别说银子,刚才……”安宁吧啦吧啦,一口气把刚才在陈家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她庆幸道,“好在我力气大,才没让他们得逞,不然我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这套银针可是费了我几盆口水才借来的。”
而现在偷鸡不成反蚀几把米的人成了张氏,安宁想一想就乐歪歪。
得罪了她,她会乖乖给她治病才怪。
长根,铁蛋,陈木,村长几人闻言后,脸色那叫一个阴沉啊,个个脸黑的跟包青天一样,十分难看。
村长气的头顶冒烟,猛拍桌子,“欺人太甚。”
长根趁机添了一把柴,让他爹头上的火烧的更旺,“爹,上次张氏来我们家闹,你好心放过她,她不好好反省就罢了,竟然得寸进尺,贪得无厌,胆子越养越肥,偷不成就明抢,陈家村有她在,就是一只耗子掉进锅里,坏了一锅白粥。”
铁蛋年轻气盛,捏着拳头,怒气腾腾,就要去找张家人算账,“村长,我去找那张家兄弟算账,他们居然敢在我们陈家村的地盘上作威作福,胡作非为,我们绝对不能就这样放过他们。”
安宁和陈家私人恩怨,一下子就转化成了张家人和陈家村的恩怨。
见铁蛋就要冲出去,被他爹拽住了,“浑小子,你冷静点。”
铁蛋憋着一肚子气,看着陈木,“爹,安宁都被欺负成这样了。”他一脸不甘心。
陈木喝斥,“你先坐下,听村长怎么说。”
陈木做事稳当,看着铁蛋冲动,他恨铁不成钢的怒瞪他一眼。
长根也示意他坐下,别冲动坏了事。
张家人欺负安宁是招恨,但铁蛋又不是安宁的谁,他去为安宁出这个头,安宁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家,坏了安宁的名声怎么办?
铁蛋按捺住怒火,撇了撇嘴坐下。
村长开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不要传扬出去。”
“为什么?”铁蛋和长根双双惊讶,一脸不解的看着村长。
他们都没想到村长竟然打算息事宁人,就此放过可恶的张家人。
只有陈木一脸了然,赞同村长的决定。
村长沉声道,“张家兄弟对安宁起了贪心,是因为安宁怀有宝贝,俗话说‘怀璧其罪’,这件事要传出去了,外村的人会有多少人打安宁主意?”
五百两银子,不是一个小数目,足够一家老小十口人吃喝不愁三十年。
就因为一套银针,陈氏和安宁母女日后的日子就难以平静,所以这件事最好是不要宣扬。
张家的人阴险,也是个聪明的,在他们没有得到银针之前,是不会宣扬出去,以免惹来外人跟他们抢。
村长思来想去,考虑利弊后,决定当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长根和铁蛋听了村长解释,这才恍然大悟,也没在坚持要为安宁出头。
安宁则笑的冷森森,“放心吧,他们总有求我的时候。”
几人就想到了摔伤腰的张氏,都了然的笑了。
接下来,几人商量药材的事情,商量的差不多了后,陈氏和李二娘饭也做好了。
吃了饭,长根和铁蛋二人一人抱了个小药石磨,一人抱了药碾子,送安宁和陈氏回家。
……
安宁家的大院门外,陈天生踮起脚尖,朝院里窥视,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
安宁远远的就看见这一幕,嘴角轻讽翘起,快走几步,“大舅,你怎么来了?”
声音淡漠疏离,毫无感情。
陈天生身子一僵,缓缓转身,见长根和铁蛋也在,他脸上有一抹被人发现做坏事的尴尬之色。
“香琴,你没在家啊,我叫门了,还以为你们在家呢。”
蹩脚的解释,此地无银三百两。
陈氏打开院门,招呼长根和铁蛋,“快进屋,这些东西怪沉的。”
至于陈天生,她看也没看一眼。
进了屋,长根把手上东西放下,“大姑,东西放这里了,我们这就回去了。”
“好,替我谢谢你娘。”
寡妇门前是非多,长根和铁蛋不好在这儿多待,东西放下就离开了。
陈天生见屋里没了外人,神色就变了,没了尴尬不好意思,反而质问道,“安宁,你怎么回事,你不是答应给你大舅妈治病吗,怎么又不给治了?”
安宁脸色一凛,“这个原因,我想大舅去问大舅妈比较好。”
“是不是你大舅妈刁难你了?”陈天生猜想。
陈天生累死累活的一回到家,张氏就跟他哭诉,说安宁母女狠心,不照顾她也不给她治病,就一走了之。
他回家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被张氏打发来找安宁和香琴。
陈天生道,“你大舅妈就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忍忍就好,她也不会真的把你怎么样,她……”
“都打人明抢了,还想要怎么样。”陈氏打断他的话,愤怒非常,“难道还真想把人逼死,才叫怎么样?”
见大哥是个拎不清的,不分青红皂白的一心护着张氏,陈氏就气的胸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