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是侯爷元配生的嫡女,也就是侯府正经的嫡长女,加上她的手段狠辣无情,性子又冷,回到侯府后,大姑娘和夫人二人指不定谁更厉害。
所以,她们该侍候的,丝毫不敢怠慢,这一路上把安宁侍候的舒舒服服的。
饿了就吃,累了就睡,坐乏了还有人帮她捶背揉肩捏腿。
而孟氏也在一旁努力学着做一个合格的贴身老妈子,还特意跟吕妈打好关系,把永宁侯府里的一切规矩都记了一遍。
二十多天后,马车终于到了京城。
掀开车帘,安宁望着熟悉的京城大门,扫向熟悉的十字街道,闻着久违的京城气息,眼眶都红了。
京城,久违了。
表哥,我回来了。
安家的列祖列宗,安宁回来了。
“姑娘,你怎么了?”
见安宁眼睛湿润,眉目哀切,孟娘着实吓了一大跳。
这一路上,姑娘都表现的很冷淡,除了对她偶尔展颜一笑外,对其他人都是面无表情,冷若冰霜。
突然间见到她一脸悲痛,眼眶凝泪,她十分担忧。
安宁眨了眨眼,眼中的泪光消失,没有回头,道,“我没事,只是被风扫了眼。”
孟娘信以为真,就劝道,“姑娘,这京城的气温比连城低很多,都快三月天,风还凉凉的,姑娘还是多加小心,别着了凉才是。”
“嗯。”
安宁低低应了一声。
刚要撂下车帘,突然,侧面街道上拐过来一辆粪车,发了疯一样的朝这边冲来。
而粪车的车夫,脸色阴狠,眼睛死死的盯着马车的方向,手上的鞭子拼命的挥向马皮股。
马受痛,更疯了一样朝这边撞来。
周围的行人大惊失色,抱头鼠窜,乱成一片。
安宁脸色大变,大喊一声,“快跳马车。”
话未落,她就一手拎起包袱,一手拽着孟娘,眨眼间就冲出马车。
跳下车,她身影就宛如离弦之箭般飞奔,眨眼间,就离马车十多米远。
砰……
粪车和马车相撞,发出了惊天动地,震撼山河的声音。
马车被撞散了架,车厢里传出了数声惨叫声,是没来得及逃出的吕妈,银翘,银莲三人。
而车夫老何在安宁跳车的那一刹那,也发现了粪车,第一时间扔了马鞭,紧随着安宁跳车,才逃过了一劫。
马匹也挣脱了缰绳,疯了一样跑掉了,
而粪车倾斜,倒在了马车上,里面满满一大车的粪水,尿液加黄褐色的一坨坨那个啥,全都倒在了马车的车厢上。
车厢破裂,粪水屎尿什么的,沿着裂缝流了进去。
等吕妈和银翘,银莲三人九死一生,爬出马车时,衣服被粪水浸湿,满头满脸还滴滴答答的滴着粪水,特别是吕妈,头顶上还顶着一坨黄褐色的东西,臭气轰天。
周围的人捂着鼻子跑远,不少人蹲在马路边上呕吐,就连孟娘都恶心的吐了几口。
然后她心有余悸的看着安宁,“姑娘,谢谢您救了奴婢一命。”
不然,她此刻也会成为粪水人之一,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做人。
又一次,姑娘救了她的命。
安宁嘴角微掀,“我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你有事,我这个做主子也会没面子。”
她看向马车后面,永宁侯府派来保护她的六个侍卫,此刻他们像是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似得,骑在马背上,竟然一时之间没反应。
是真的惊呆,还是故意的?
安宁冷笑。
如果侍卫连这点反应能力都没有,那么,他们凭什么能力来保护主子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