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脑袋受伤,便以静养为由,拒绝了一干人等的面见,这其中包括前来感谢的敏贵妃,以及一些反敏妃派核心人物,他们为何要见我,又会说些什么,我用脚趾头猜都猜得出。于是我很干脆彻底的表示,除了南宫池掣和小包子,不见不见不见,一律不见!
凝秀那边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我时不时外出散步几回,总能听到婢女们议论纷纷。
后宫中最不缺的就是八卦,而八卦传久了,经过的人口多了,被添油加醋,自然而然会变成谣言。
第一日,话还是凝秀的原话,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待到第六日,我再派凝秀的人去打听,故事俨然换了一个版本。
大体内容是这样的,本姑娘我自幼父母双亡,与同父异母的姐姐林语陌相依为命,后来家里穷到叮当响,林语陌为了供我养我,委身成了青阁女子,某日,本姑娘去青阁找姐姐,恰巧遇到了前来寻欢作乐的乐颜,乐颜风度翩翩,气质独特,我对他一见钟情,与他一同坠入了爱河。可不幸得的是,我巧遇了出宫微服私访的南宫池掣,南宫池掣横刀夺爱,以乐颜为要挟逼我为后,并将将人暗藏在宫中,作为要挟的筹码,我不甘如此,面上装作顺从,暗地里却命人四处寻找两人的下落。
总之,这就是一出典型的棒打鸳鸯戏码,我是鸯,乐颜是鸳,南宫池掣则是那执棒之人,林语陌只有打打酱油,而无印压根没机会出场。
我不得不佩服这一群女人的想象力,我只是一句让凝秀明目张胆的寻人,结果收到的是一份比我想象中还要意想不到的礼物,看来南宫池掣不苟言笑冷情独裁的印象已深入人心,众人有苦不能言,唯有通过这种方式发泄,我很期待,南宫池掣听到这个故事会作何反应。
另一方面,散布消息二日后,凝秀一一找到了几人的藏身之所。首先是乐颜的,没想到这地方离我清心殿极近,那日我若不是遇见小包子,向前再走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乐颜必须是我第一个要见之人,不论他现在有没有和南宫池掣结盟,我都要打消他复仇的念头,拉他为盟友。
翌日,凝秀安排我俩在桃花林里见面。
绿荫当头,空气中满是桃香,只是这次没了小包子。
我和乐颜席地而坐,凝秀为我们准备了一张矮木桌,砌了茶水,恭候在一旁。
多日不见,乐颜白净的脸上已有了些许胡渣,面色也甚是苍白,写满了疲惫不堪。
他这是半夜上山打老虎去了?好好一个翩翩少年郎,怎把自己折磨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我轻啜一口茶水,若无其事的口吻悠悠道,“乐颜,你可还记得那日山洞内发生的事?”
“咳咳。”正在喝茶的乐颜被呛得双颊绯红,他眼神闪躲,视线漂移,“花花,你提那事做什么?”
嗯……还知道脸红,看来还没有病入膏肓。
我微笑,“我知道你已见过南宫池掣,想必他已经开出极好的条件收买你了吧?”
“……”乐颜沉默不语。
我兀自猜测,“你……没同意对不对?”
乐颜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一抹失望飞快划过他的眼底,“我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只说会考虑一段时间,花花,你特地寻我,为的就是此事?”
我也学他,点头又摇头,“我想阻止你和南宫池掣结盟,不单单是为了自己,乐颜,你有没有想过,伤害报复了那个女人,你就会真的满足吗?”
很多时候,人会给自己找无数个借口,去逃避现实,逃避责任,逃避不想面对的一切。然而,当逃避过后,人又会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坚持,没有面对。
乐颜年纪还小,虽比同龄人心智成熟,对事物的认知还不够广阔。我想他心底也有类似的质疑,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一幅惨兮兮的模样。我要告诉他的是,不要逃避,直面自己真实的内心。
“我知道,我很痛苦,也很犹豫。”乐颜嘴角噙着嘲讽的笑,徐徐闭上眼,他的声音,压抑中卷着千军万马的怒气,“她是我视作母亲一般的存在,我曾经爱过她敬重过她,可她通通视作粪土,不屑一顾。她封我为男宠,却从不碰我,反倒用尽各种法子虐我,只有看到我痛苦的模样,她才会露出笑容。对这样的她,我好绝望。多少次我想要逃离她的身边,可她次次以解药诱惑我,哄骗我,命我为她干尽坏事,我真的受够了……”
“乐颜,你有没有想过,天下之大,有解药的何止风梦蝶一人?”
乐颜完全可以熬住毒发,依我看,他不是被解药困住,而是被自己。
乐颜并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知道,南宫池掣说过,他会给我解药,但前提是,我助他拿下北苍。”
真是一笔直接了当的交易,符合南宫池掣的作风。
“乐颜,我的意思是,除了风梦蝶除了南宫池掣以外之人。”我目光如炬,“你可听说过神医洛冷?”
乐颜惊诧的睁开眼,低头沉吟,“自然是听说过,只是他行踪向来飘忽不定,没人知道去哪能找到他……”
他顿了顿,猛然抬起头,眉眼间尽是期待,“莫非……花花你知晓他人身在何处?”
呃……
看着他希冀的双眸,我都不忍心说实话了,但是该说的还是要说,“我不知道,但是保不准未来会碰上。”
乐颜霎时垂头丧气,“我就知道……”
我伸手拍拍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