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让他放下执念吗……这是她与他告别吗……这是她已然铁了心要加入这绝情绝爱的教会吗……
她走到这般退无可退的境地,难道真的是他逼成的吗……
莫因求不得而放不下……
放下执念……难道他对爱执着,真的错了吗……
“砰。”
关门的声音,让郎霆烈高大的身躯也剧烈地震颤了。
“狼头,你没事吧?”看到郎霆烈过于苍白的脸色,保镖们担心地看着他。
“我没事,没事……”郎霆烈推开他们来扶的手,踉跄了一步,转过身,呆呆地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他知道,即便此刻,自己跑开一切,不管不顾地冲进白菊教会,她也不会见他。或者,即便是见到了她,她也依旧如纸条上所写的那样,冷静淡漠地看着他。
她是真的心死了……
而他所做的,不过是自以为是地以为她还爱着自己。
是心死了吧……所以无论他怎样去点燃她,她都不愿意说出那句“我爱你”。而那些在黑暗中的颤栗,不过是她近乎本能的反应。
因为自己爱着,所以以为她也还爱着。因为得不到,所以放不下。是这样吗……
忽然,像是身体被拔掉了赖以支撑的支柱,他高大的身躯摇晃着,在视线一黑的瞬间,那么沉重地倒了下去……
“你做好决定了?”
当监控屏幕里放出那个高大男人倒下的一幕,当感觉到身边的费芷柔抑制不住的轻轻一颤时,白羽笙顿了顿,还是低声地问出了这一句。
费芷柔转过身,不再去看那令她心痛的一幕,同样低声地说,“嗯,我决定了,教主。”
不眠不休的一夜,她就一直坐在那个房间里,听着轻到近乎呓语的教会音乐,看着满屋美丽神圣的圣女图,闻着沁人心脾的淡淡菊花香……当“前尘往事”车水马龙般在脑海里过往以后,渐渐地,就像刮过的沙暴,远去了,消散了,只剩下空白的残骸。虽然荒凉,虽然凄惨,但终归,平静了下来。
平静……
好久没有这样平静过了。
从那件事情发生以后,从开始逃亡以后,她的心从未这样平静过。平静到她真的以为自己可以放下所有的欲念了……
至少她可以努力。在这个可以与世隔绝的地方,努力做到忘记一切。
而这样的选择,已然给了他,自己最坚定的答案。
一切皆已尘埃,烟消又云散。
她知道这无非也是一种逃避。可她终究没有勇气对郎霆烈说出心中的秘密,没有勇气去面对、去承受可能发生的一切……
她真的累了……
就像佛说的,放下所有执念,顺其自然。
只是偶尔有迷茫,这份执念,到底是说他,还是说她。要顺的自然,到底是他,还是她……
“狼头,尤小姐来了。”
雷玄敲了敲门,又等了会,还是没有回应。
看看站在自己身后一脸焦灼的尤念兮,雷玄顿了顿,直接拧开门把,推开了门。
一股浓烈的烟酒味飘了出来,顿时呛得尤念兮咳了几下,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眼前的光景让雷玄深深拧起了眉。他不由地快步往里面走了几步,可又想起什么,还是停了下来,回头对尤念兮说,“你不是有话跟他说吗,交给你了。”
说着,雷玄回头看了看那个仰躺在沙发上,烂醉如泥的憔悴男人,气恼又无奈地握了握拳,走到了墙边,抱胸斜倚着。
尤念兮走了过来,看着躺着纹丝不动、满脸胡茬的郎霆烈,又想着在白菊教会里几天以后就会成为正式会员的费芷柔,心里的气恼真是不打一处出!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这都是在干什么!
“郎霆烈!”尤念兮对着还紧闭着双眼的郎霆烈大喊道,“你醒醒!”
郎霆烈没有回答,没有动,甚至连眼皮都没颤一下,好像已经醉死了。
“郎霆烈!”他明明就是能听到,非要装死,尤念兮气得抓住他,用力地晃,“你醒来!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费芷柔就要去当僧尼了,你难道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管吗!”
一听到这个消息,尤念兮整个人都要气炸了!原本以为两个人纠葛一段时间,总会好起来的,可没想到没好反而更坏了,竟把人逼到“寺庙”里去了!什么白菊教会,在尤念兮眼里,那里就是一座寺庙,用来关女人的地方。进了那里,不就成了女尼了!
尤念兮冲到了白菊教教会门口,可不知道真是费芷柔的意思,还是那个什么教主的意思,不是说男人不得入内吗,怎么连她都不能进去见费芷柔了!
毕竟是教会,凭尤念兮的能力奈何不了。可是郎霆烈不同啊,他不是高能人士吗,不是可以上天入地,四通八达吗?这样的他怎能任由费芷柔走上一条不能回头的路!
这次,他的眼皮颤了颤,但终究没有睁开眼睛。
“郎霆烈!”郎霆烈个子大,体格又沉,抓着他晃了几下尤念兮已经没了力气,加上又急又气,身上已经出了汗。
忽然,她松开了他,却又伸出手,往他脸上凑去。
“郎霆烈!”
尤念兮在郎霆烈耳边大喊一声,这一次,她已经用手指撑开了他的眼皮!
看到这一幕,斜倚在墙边的雷玄动了动,却没有走过来,反而轻轻地扬起了唇角。这样出其不意的招数大概只有尤念兮能使出来,说不定对那头萎靡不振的“狼”就管用了呢。
耳膜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