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
阴森潮湿的讯问室在冬夜就是一个冰窟,让人感到锥心刺骨的寒冷。
在心生绝望的时候,更是如此。
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浑身在颤抖,牙根在打颤,那样冷,费芷柔却只是趴在桌上,呆滞地看着地板,连摩挲自己取暖的动作都没有。
如果就这样冻死在这里该有多好,那她就不会再害人,不会再去连累别人……
知道他还会来,今晚是她主动找的蓝桑,不顾蓝桑的诧异和劝阻,主动进了包间陪唱。
对,她就是要“不知廉耻”,就是要“自甘堕落”,就是要让他知道自己是这样的“无药可救”!
当那些令人作恶的男人把手搭在她裸露的肩膀上,借着唱歌有意无意地摩挲时,她忍了。当他们要求她一起跳舞,把手放在她腰肢上来回游离时,她忍了。当他们要她坐下喝酒,一杯杯有意灌她时,她忍了。当坐在身边的男人用龌龊的眼神看她,不时暗示她什么时,她也忍了。忍下这些,就是在等待他出现,等待他发现,看见这样不堪的自己。
一步步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到这一步,更不知道为了让他放弃自己,她还能做到哪一步……
已经做了这么多,事情却往往不是朝自己想象的那样去发展,失控到竟然让他被抓了!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他是不是还在被讯问?警察会把他怎么样?那些人又想把他怎么样?如果只是赔钱还好说,万一非要告他伤害怎么办?
想到这,费芷柔又是一阵哆嗦,本来以为已经麻木的身体依然感觉到了寒意。
忽然,一阵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响起,在深夜原本寂静的走廊上如此清晰地回荡。
费芷柔一下惊坐了起来,全神贯注地聆听着外面的动静。
也许,她希翼着,也许是郎霆烈被放出来了……
“咔哒。”
讯问室的门开了,几个警察站在门口,为首的就是刚才的女警。
“费芷柔,你可以走了。”女警走到她身边,对她说道。
费芷柔诧异地睁大眼睛看着她。他们为什么突然放她走?难道……
“我为什么可以走?是不是事情已经解决了?”她着急地问,眉头都拧在了一起。
“事情跟你没关系,放你走就走,问那么多干什么。”
“那那个人呢?跟我一起被带进派出所的人呢?他走了没?”见女警要离开,费芷柔飞快地拉住她,急切地问。
女警顿了顿,回头看看跟她一起来的另外两个警察,似乎在征求他们的意见,然后回过头淡淡地说,“别开玩笑了,他打了人怎么可能会放出去。”
他还关在这里!关在这阴冷潮湿的讯问室里!
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也堵住了胸口。
“他还要再关多久?我……我能不能去看看他?”她声线颤抖地几乎哀求着。
“现在除了律师,谁都不能去见他。至于要关多久——”女警又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同事,说,“那要看那几个受害人怎么说,这个案件怎么处理了。好了,快走吧,别在这里磨蹭了。”
费芷柔浑浑噩噩地走出了派出所。
她没有走远,就在派出所门口的一个石凳上坐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扇门。
她要等,等着郎霆烈出来。她要等,等那几个受害人出面。不管是赔钱,还是磕头赔罪,只要是她能做到的,她一定会去求他们,求他们放过郎霆烈,不要再追究。
已是凌晨两点多了。讯问室里是死寂的寒,而这里却是透骨的冷,阵阵夜风吹来,似乎都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风在身上凝成了霜。
费芷柔稍微蜷缩了身体,并没有移动位置,依然死死地盯着那扇门,仿佛在守着人生的希望。
而在离派出所不远的地方,在离费芷柔不远的街边,正停着一辆轿车。
车没亮灯,安静地停在路边,幽幽的黑色,更像是潜伏着的一只猛兽。
“二少,手续都已经办完了。那几个人很识趣,都说是一场误会,您没有动手,是他们自己喝多了,闹得不愉快造成的,也保证绝不会将此事外传。”车内,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子正在说话。
他是郎氏私人律师团的成员。
“好,辛苦你了,李律师。”宽敞的车厢内,郎霆烈交叠着修长的双腿,嘴里在跟律师说话,目光却早已投向了车窗外坐在石凳上的女人身上。
“二少,那我们现在,回去吗?”李律师顺着郎霆烈的视线看着窗外,问得有些犹豫。在郎氏律师团呆了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为郎霆烈处理私事,而且还是这种事。精明如他,就算郎霆烈说得再简单再省略,他也能猜出个大概。
只是,堂堂郎氏二少,为了一个陪唱歌女,在酒吧大打出手,要不是他亲眼所见,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虽然一出生就是含着超纯正的金钥匙,可这郎氏二兄弟并没有成为飞扬跋扈的纨绔子弟。一个兢兢业业守着家族事业,一个激情飞扬闯荡江湖,一样地出类拔萃,也一样地洁身自好,从未因为女人闹出过事端。可今天,二少破例了。
想到这,李律师不由地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想要把不远处坐在石凳上的女人看得更清楚一点。只是这黑夜里,即使街边有路灯,他也只是看到那个女人被长长羽绒服包裹起来的蜷缩的背影,看不清面容。
“你先走吧,我还有事。”感觉到李律师也在看费芷柔,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