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来歙自见过阴丽华一面之后,心里从此再也放不下。好在刘秀与他素来亲近,时常私召他,他便盼着趁此能多见阴丽华几面。可惜他想见阴丽华,阴丽华却出于避讳再也没有进去,每次只是把膳食送至门口便回去了,让他次次失望而归。为了一解自己的相思之苦,他探听清楚阴丽华的往来之路,便悄悄候在暗处终是如愿了。每次看上几眼,他便觉得心满意足,能欢喜好些时日。明明已然娶妻生子,却情窦初开如同毛头小子。来歙的夫人,作为他的枕边人,自是察觉出他的异样来,只是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一直怀才不遇的夫君如今因得天子的重用而高兴。

阴丽华对此自然也是毫不知情,此时的她一边忙着精心侍候刘秀,一边忙着向柳嬷嬷学习。不得不说,之前的阴丽华犹如王者兰,芬馥清风里,从来岩穴姿,不竞繁华美,而今的阴丽华却如国色牡丹,有此倾城好颜色,天下无花更胜此,人间偏得贵相宜,风情万千,风华绝代。

如此又过了两月,阴丽华与郭圣通先后传出喜讯,纷纷怀上了龙裔。而此此时起,立后的议潮不绝如缕。前朝、后宫皆是蠢蠢欲动。

在阴丽华与郭圣通传出有孕后不久,胡珍病了。太医说是郁结于心,若再不得疏导,只怕药石无效。

好好的男儿怎就郁结成疾了呢?这还是要从他病弱的身子说起,刘黄嫁给他时身子便不好,一月能燕好几次,却一直没有怀上孩子,胡珍本就一直盼着能有个子嗣好传宗接代,不至于他日到了黄泉无颜面对祖宗,可惜始终没能如愿,身子又不争气,心里便一直搁着这事,有时难免生出悲观,时日久了,倒成病了。这子嗣之事令他耿耿于怀,闻知阴丽华与郭圣通双双有孕,当下受了刺激,便病倒了。

这些是阴丽华从刘秀那里听来。当时她听了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索性默而不语。心里挂念刘黄,便向刘秀请求出宫一趟,去看看刘黄与胡珍。

刘秀迟疑了片刻,还是同意了,而他决意与阴丽华一起去。只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去的那天竟然碰上刘黄给胡珍纳妾。

刘秀当下脸色便非常不悦,阴丽华见此,便劝道:“我们先去找大姐再作定夺吧。”

刘秀闻言,快步走了进去。

阴丽华见此,连忙跟上。

青玉见此,连忙喊道:“贵人,小心腹中龙裔。”

前面的刘秀听了,当即回头看去,见阴丽华疾步紧随,脸色稍缓,随后步伐倒是慢了许多。

刘秀一见到刘黄,便问:“大姐,你这是意欲为何?可是遭了胡氏胁迫?”

刘黄见到刘秀与阴丽华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笑道:“三弟无需为我担心,这一切是我个人的主意,与胡氏无关。你姐夫一直疑心我没能怀上孩子是我的问题,而我又一直不许他纳妾,他心里一直怨怪着。为了让他死心,我唯有出此下策,如他所愿。”

看刘黄脸上没有丝毫不快,刘秀虽然仍然不快却没有说什么,因为他清楚自己这个大姐一向极有主见。

阴丽华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只是过去,握住了刘黄的手。

刘黄对此笑了笑,转而领着他们出府去看刘伯姬。

回到宫里,阴丽华私下与柳嬷嬷说起刘黄的事,不禁叹息道:“嬷嬷你说明明大姐才是最委屈那个,为什么还要承担如此之多?”

柳嬷嬷回道:“世道如此,我等亦是无可奈何。”

阴丽华听后,没有说话。

最后,胡珍还是没有如愿,没有熬过冬天便去了。

刘黄对胡珍虽然说不上爱,但毕竟夫妻多年,心里也实在难过。好在有阴丽华、刘伯姬不时宽慰。不久,刘伯姬再度怀孕,刘伯姬便借机把第一个孩子交给刘黄照顾。有了孩子的陪伴,刘黄便渐渐走出了伤痛。

建武二年(公元26年)正月,正是新春佳节之时,洛阳帝都却静如以往。

洛阳自西周以来,或为帝都,或为陪都,城郭宽阔,宫殿雕梁画栋,经济发达,珍藏丰富,但久经战争,街市萧条,再加上寇贼劫掠,强盗出没,早已变得十分混乱,百姓怨声载道。刘秀自定都后为此很是忧虑,当即决计要整顿洛阳,使它再度繁荣起来,人声鼎盛。这样一来,倒是可以稳定人心。而刘秀把这伟大的使命交给了侍御史杜诗。

杜诗奉召在洛阳安抚吏民,约束战士,又定下令律条规。如此,将士们见了金银财宝,虽然眼红不已,却碍于令律条规,不敢妄动,然而将军萧广却无视诏命,放纵将士,横暴乡民,以致百姓不胜惶恐,白天闭门不出,街市上行人稀少,一片冷冷清清的,而深宅大院、店铺瓦肆,还不时传出令人心悸的哭叫。

杜诗得知后,碍于萧广之职,又是刘良属下,只是手持诏书,在萧广面前严申军纪。

萧广从中得了不少好处,又依仗于有宗室亲王做靠山,自是不愿罢手,当着杜诗的面倒是很和顺地应承着,转过身却依旧我行我素。

自古以来,钱财本就对人很具诱惑,那些对洛阳财宝早已虎视眈眈的将士见萧广那般猖獗,仅仅只是受到了杜诗的言责,并无大碍,便纷纷壮胆,争先抢夺。一时之间,洛阳城的百姓更是苦不堪言。街市萧条,行人稀少,即便时节,亦是冷清。

这时,杜诗见萧广屡教不改,损害军纪,败坏朝纲,忍无可忍之下便带着羽林军,亲赴萧广营中,将他拘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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