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向了龚副将质问道:“龚副将,你这是什么意思?!”

龚副将似乎没听到姚良航的声音,目光炯炯地看向了正前方,几个手持长刀的士兵往两边退开,让出一条狭窄的小道来,威远侯和达里凛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走了过来。龚副将对着威远侯抱拳道:“侯爷,末将不负所托。”

威远侯应了一声,就看向了姚良航,一手举着那明黄色的圣旨,义正言辞地朗声道:“姚良航,你胆大包天,倒行逆施,挑起两国争端,今日本侯奉皇命拿下你问罪!你还有何话可说!”

威远侯在说话,然而姚良航却是在看达里凛,虽然他不认识此人,但是从对方的打扮也可以猜出这是一个西夜人。

龚副将见姚良航没动静,狐假虎威地说道:“姚良航,你还不束手就擒!”

姚良航终于看向了威远侯,年轻的脸庞上一片肃穆,浑身释放出一种凌厉的气势,这是一种身经百战的战将才有的强悍气势。

姚良航缓缓地问道:“侯爷,敢问我南疆军一万将士当如何?”

威远侯微微蹙眉,而姚良航根本就不打算听他的回答,径自接着说了下去:“我南疆一万将士千里而来,为了大裕国土抛头颅洒热血,连续从西夜人手里夺回牙门城、西冷城、褚良城和荆兰城四城,如今侯爷可是要鸟尽弓藏?”

顿了一下后,他嘲讽地笑了,愤然道:“不,不是鸟尽弓藏,是皇上为向西夜乞降,拿我们这些一心为大裕而战的将士当礼物献媚于西夜呢!侯爷,皇上如此,真是让吾等将士寒心,让那些枉死的大裕百姓在天之灵如何安息!”

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蕴藏着义愤、不甘,如海浪一般一波接着一波的涌来,而且浪头还越拍越高……

不知何时,附近的一半房屋都打开了门,一个个百姓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稀稀疏疏,多是老少。

这个褚良城曾经被西夜人占领过数月,当初城破之时,西夜人在此烧杀掳掠,屠杀了不少壮丁,如今这城中的百姓已经不到原本的一半了。

此刻,这些面黄肌瘦的百姓却是一个个目光炯炯,都看向了威远侯手中的那道圣旨,他们的眸子在阳光下都显得有些锐利,似刀子一般……

威远侯心里咯噔一下,自知不妙。

他急忙拔高嗓门,打断了姚良航道:“胡说八道!姚良航,事到如今,你还要颠倒黑白,意图污蔑皇上!分明是你和韩淮君抗旨不遵,擅自开战,害得西疆百姓家破人亡……”

威远侯振振有词地质问道:“你们造下如此杀孽,本侯倒问你们可有想过这些无辜的百姓?!”

姚良航看着威远侯却是笑了,也不再说话,目光移向了后方,人群的后方,几个西戎士兵押着韩淮君朝这边走来……

姚良航眸光一闪,忽然动了,只听几声此起彼伏的踏步声响起,那些士兵都挥刀朝他靠近了半步,却不想姚良航随手把剑鞘扔在了地上,跟着就从马上翻身下来了。

他的动作仿佛是一个信号般,他身后的几个亲兵也扔掉了手里的刀鞘,“砰砰砰”的落地声此起彼伏……

这代表姚良航是束手就擒了?!

威远侯愣了愣,没想到姚良航这么轻易就认命了……但再一想,又觉得他不投降还能怎么样呢!他们这里有数万大军,难道姚良航还能以一敌万不成?!如今的褚良城,做主的人可是自己!

威远侯抬手做了一个手势,立刻就有士兵上前把姚良航的双臂钳制到身后,以麻绳捆住他的双腕。

见状,达里凛嘴角一勾,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上前几步对着威远侯抱拳道:“侯爷为人果然爽快!等我回去,会向吾王和大将军表达贵主和侯爷的诚意。相信你我两国一定可以重修盟好!”

达里凛说得冠冕堂皇,威远侯喜形于色,忙附和道:“承大人吉言。还望大人一定要为我大裕美言几句。我大裕有绝对的诚意与西夜和谈。”

之后,威远侯更是亲自把达里凛等一干西夜人以及韩淮君、姚良航他们恭送出城。

太阳渐渐地落了下来,此刻已经在西边的天空隐去了小半,那赤红的夕阳染红了西边的云彩,似烈火,似鲜血,似那开在黄泉路边的彼岸花,释放着一种不祥的气息。

达里凛率领二十几个亲兵,押送着两辆囚车一路往几十里外的柳泉城飞驰而去。

随着夕阳落下了地平线,天色越来越暗,最终彻底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达里凛一行人赶忙用点燃火把,照亮了前路,可是黑暗就如同是一片浓雾,点再多的火把也不过是照亮前方几十丈远罢了。

在官道上夜行赶路,达里凛一行人都提起十二分的警戒心,不时留意着四周。

“踏踏踏……”

马蹄声和车轱辘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十分响亮。

经过一个熟悉的亭子后,达里凛稍稍松了口气,扬声道:“过了这个七里亭,很快就到柳泉城……”

话音还未落下,他忽然感觉背后发凉,颈后的汗毛已经倒竖了起来……

“小心”这两个字尚来不及出口,只听那连续几声破空声从官道的两边传来,“嗖嗖嗖!”

他身前的一个亲兵闷哼了一声,后仰着从黑马上倒了下去,胸口上赫然多了一支铁矢,他的一只脚还勾在马镫上,马儿受惊地往前跑去,拖着他的尸体往前而去。

眨眼间,一切都乱了!


状态提示:779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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