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用过早膳,萧奕早早就出了门,说是要去一趟田将军府,特意叮嘱了南宫玥不用去正院请安,等他回来后就带她一起逛碧霄堂。
南宫玥不置可否,笑吟吟地把他送出了门,这才对百卉说道:“我们去正院吧。”
百卉迟疑着说道:“可是世子爷说……”
南宫玥笑了,“我若不去就是我的过错……走吧。”
百卉心知自家世子妃是个有主意的,也没有再劝,便与她一同出了门。
到的时候,小方氏才刚刚用过膳。
有了昨日的经验,小方氏就猜到南宫玥定是要那“贤良淑德”之名,因而必会来与自己请安的。于是,她刻意起了一个大早,等着南宫玥过来给自己立规矩,伺候自己用膳,可是,等了又等,等到她早膳都吃完了,南宫玥这才姗姗来迟。
南宫玥向小方氏福了一礼,恭顺地说道:“见过母亲。”
小方氏实在是等得不耐烦了,见到她就没好气地说道:“郡主可算是来了啊。这都什么时辰了?”
南宫玥好生好气地说道:“母亲勿怪,儿媳来晚了。”
看来今天是萧奕不在,没人给她撑腰了,倒是乖顺了许多。
这南宫玥虽是个刁妇,但看起来还是要名声的。
要名声就好办了!
小方氏自觉自己真相了,唇角略略勾起,说道:“你知错就好了。”她脸色一暗,长嘘短叹道,“说来我不过是一个诰命被夺的妇人,世子妃一堂堂郡主,来向我晨昏定省,也真是折煞我了。”
小方氏故意这样说,若是寻常的媳妇必是会诚惶诚恐,而自己也能借机压服了她。
婆媳之间,不是东风压了西风,就是西风压了东风,不趁着现在让南宫玥服帖了,以后她只会更加狂妄!
小方氏继续长叹着说道:“可惜了我们满南疆都没出过一个郡主媳妇,不然,我也能去问问该如何与郡主好生相处。”她的言下之意,若是南宫玥有什么行事不妥之处,必会让南疆上下都知道她的忤逆不孝。
这南宫氏要名声的话,就该伺候好自己,不然就让她在南疆声名尽毁!
“母亲……”
果然,就见南宫玥一脸惶恐地看着她,小方氏的唇角弯了起来,眼中露出了一丝得色,拿起茶盅抿了一口,并说道:“晨昏定省什么的,郡主其实不来也无妨。”
南宫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儿媳在王都就听闻了母亲和善之名,今日才知母亲比之传言有过之而无不及。儿媳谢母亲免了儿媳的晨昏定省。”
小方氏的顿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自己哪里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她岂能如此曲解自己的话?!
南宫玥一脸感激地看着她,继续说道:“……儿媳到底惶恐,却又不能辜负了母亲的一番好意。不如就每月的初一十五来向母妃请安吧。还望母妃不要再推脱了。”
小方氏已经说不出来话,拿着茶盅的手在不停的颤抖,似乎就快要拿不住了。
南宫玥又说道:“儿媳初来乍到,碧霄堂还乱作一团,需要儿媳打理,若母亲今日没什么事的话,可容儿媳先行告退了。”
南宫玥很自然的默认她已经答应了,说了一句,“多谢母亲。”便福了福身,带着百卉离开了。
可以想象,待她走了以后,小方氏会如何大发雷霆,不管这与她无关了。
看了一眼闷笑不已的百卉,南宫玥笑吟吟地说道:“……这晨昏定省,我若不去就是我的过错了。可是现在,母亲既然心疼我,那也不能辜负了母亲的一番好意不是?”
百卉欢喜地应道:“世子妃说得是!”
“我们回去吧,今日还有不少事情要做呢。”
南宫玥一回到碧霄堂的屋里,鹊儿就迎了过来,屈膝行礼。
南宫玥坐下后就听她禀报道:“世子妃,奴婢已经探听过了,现在王府中主持中馈的是卫侧妃。”说着,她把手中的那几张单子递给了南宫玥,“还有这些是奴婢这两日探查到的。”
果然是卫侧妃。南宫玥微微颌首,接过了单子,只瞥了一眼,便眉头微扬。鹊儿探听的本事倒是见长,才两天的功夫就把她要的东西给备好了。
那单子上列的是碧霄堂的下人名单,按照家生子和采买的奴婢分为两大类,家生子是最为繁复的一块,尤其是那些自老镇南王起的三代世仆,与府中其他仆役的关系交错纵横,尤为耗费笔墨。而这家生子里也有部分是大方氏和小方氏自方家带来的,那就又涉及到他们在方府的亲眷了……
鹊儿在一旁不好意思地说:“世子妃,本来奴婢还想再查查他们在外头的亲属,或者有无置办产业什么的,但是……”实在是她在南疆人生地不熟,一时无处着手。
南宫玥笑道:“鹊儿,你做的已经不错了。其他的不着急,咱们一步步地来。”
得了南宫玥的夸奖,鹊儿乐滋滋地应了一声。
南宫玥沉吟片刻后,又道:“鹊儿,你去找卫侧妃,就说我们回来时带的人手不够,要些王府的家生子。”
萧奕离开南疆六年了,从前伺候他的那些人只怕也用不了了,这碧霄堂总还是需要些人干活的。
“是,世子妃。”鹊儿领命后,就轻快地小跑着走了。
南宫玥又吩咐人把安娘叫了过来。
一炷香后,鹊儿就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身穿杏黄色素面褙子的胖嬷嬷,以及一二十名着青色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