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都出声了,若是还不作出反应,那可就是违抗圣命,就算是在场的人不在意自己一条命,也要顾及他们的家族。

“回陛下,乃是学生(臣女)!”

一个着月白锦袍的公子和一个着鹅黄衣裙、梳着双丫鬟的姑娘同时站起身来,恭敬地行礼应道。

那位公子是户部尚书家里的大公子,他倒还算镇定,而那位工部侍郎家的姑娘却是浑身僵硬,就算是她脸上覆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却也掩饰不了她惨白的肤色和六神无主的眼神。

南宫玥不由凝眸,心里担忧以这位侍郎姑娘的现状,还有没有办法聚精会神地好好表演。

其他大部分人却是没心情同情侍郎姑娘,他们与侍郎姑娘的差别,也就是早晚而已,迟早得上场受使臣的羞辱。想到这里,姑娘们面纱下的脸庞都是花容失色,娇躯微颤,心里对已经表演过的那五组羡慕不已。

这时,水榭中待命的丫鬟们已经手脚利落地将琴架和琴移到了中间的空地,而那位尚书公子也在一旁执箫而立,显然这两位打算表演的才艺是琴箫合奏。

侍郎姑娘在琴案后坐下后,双手置于琴弦上,可是双手几乎不听她的使唤,指尖一直在微微颤抖着。她深吸一口气,心绪却始终没法平静。可是她越急躁,心就越乱……

“到底还要本大人等到什么时候?”察木罕冷冷地说道,“再等下去,本大人都要睡着了!”

契苾沙门故意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不屑地说道:“大裕皇帝,到底还表演不表演?莫非你大裕子民连你这个皇帝都不放在眼里?把你的话当做耳边风?”

这一句可就是字字诛心,若是真的落下这个话柄,这芳筵会后,这位侍郎姑娘也算是毁了!

侍郎姑娘顿时瞳孔猛缩,浑身一颤,终于拨动了琴弦,清越的泛音自她指下流出,那轻巧的节奏、优雅的曲调对在场众人而言,都熟悉极了,是《梅花三弄》。

作为琴箫合奏之曲,《梅花三弄》是极为稳妥的选择,它节奏较为规整,宜于合奏双方相互配合。

很快,一阵幽幽的箫声加入琴声中,轻柔,涓细,云卷云舒……无论是这琴声,还是这箫声,都是娴熟流畅,论技艺,均为上乘。

可是南宫玥却是微微皱眉,敏锐地听出侍郎姑娘的琴声其实慢了半个调,现在只是开篇,所以不甚明显,待曲调走到激昂之处,恐怕是……

情况比南宫玥预想的还要差。

侍郎姑娘本就是琴艺高手,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出错了,于是脸色更差,心也更乱了。她下意识地加快了抚琴的节奏,却反而让琴音变得生硬、突兀。

她越错就是越是慌,又想缓下节奏,结果一不小心漏了一拍……

这么大的疏漏,就算是不懂琴的契苾沙门也是听出来了,眉头紧皱,目露不悦。

这时,琴声和箫声已经错开了一个节拍,尚书公子忙调整节奏试图配合琴声,可是——

下一瞬,只见一道白影闪过,一个酒杯已经飞出,狠狠地砸在了琴案前。

“砰!”

白色的瓷杯四分五裂,酒液更是飞溅了一地。

侍郎姑娘吓得往后一仰,右手一个哆嗦,只听“铮”的一声,一条琴弦猛地断开了,琴音停了下来,箫声也倏然而止。

“真是听不下去了!”契苾沙门指着侍郎姑娘狂妄地叫嚣道,“原来所谓大裕的姑娘多才多艺,就是如此啊!和我们那儿的飘香院相比,都差远了!”

这飘香院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的地方,无论是在场的公子还是姑娘都面露愤然,若非是皇帝在此,年轻气盛的公子怕是要上前与西戎使臣理论了。

侍郎姑娘完全说不出话来,身体不住地颤抖着,眼眶中湿漉漉的,盈满了泪水……终于,晶莹的泪珠自她眼角滑落。

她的自尊心再也无法容许她继续留在这里。

“请恕臣女失礼!”她起身福了福身,就狼狈地跑走了。

“姑娘!”她的两个丫鬟忙追了出去。

“大裕皇帝,你们大裕的女子还真是小家子气!”察木罕嘲讽地勾了勾嘴角,“契苾将军才说了她几句,她就甩袖走人!不仅是心胸狭隘,还粗俗无礼!”

“察大人说的是。”契苾沙门不屑地扫视着着众女,“依本将军看,这些姑娘就没一个拿得出手的,与我西夜女子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看来今日也看不到什么像样的表演,只能败兴而归了。”

当使臣轻蔑的视线在南宫玥身上滑过时,原本似笑非笑的萧奕眸中闪过一抹锐光,心中很是不悦:这头西戎黑熊竟然敢用如此的目光看他的臭丫头!简直是不想要那双狗眼了!

萧奕的嘴角依旧微勾,但身上却骤然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坐在他身旁的南宫玥立刻敏锐地感觉到了,心中警铃大作。

这个时候,可不能让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乱来……南宫玥不动声色地将右手垂到身侧,在萧奕的袖子上轻轻拉了一下,然后再拉一下,意思是——

乖!冷静点!

萧奕一愣,锐气瞬间收敛,从一只蓄势待发、伺机而动的老虎又变成了慵懒的大猫,一双桃花眼陶醉地微微眯起了一些,就差傲娇地发出“喵”的一声,使唤主人赶紧过来给他顺毛。

南宫玥松了口气,正欲收回手,却发现自己的小指被人勾住了,身体僵住,心道:这家伙……这家伙!

萧奕的嘴角翘得更高,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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