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妃本恹恹的眼神,听见这个眼睛顿时就亮了。
三公主咳了一声,默默用自己柔弱的身躯挡住了小伙伴儿那跃跃欲试的眼神。
那什么……这郡王妃还指着纯良可人儿吃饭呢。
“要我说,她也太不像话了!”安王妃八百年前就看不顺眼宁王妃,总觉得这狐狸精心肠歹毒装模作样,作为一个耿直不做作的亲王妃,她素来与宁王妃是不说话的,平日里宁王妃做小伏低的她也从不搭理。
见宋王妃恼了,她便急忙在一旁添柴笑道,“平日里博个同情也就完了,还哭到您的面前!这眼里还有长辈没有?还有规矩没有?到底是妾室上来的,就是不懂规矩,还是下贱的那套!”
“宁王妃拿侄女儿做妾,您还想叫她不下贱不成?”静王妃平日里是安静的,只是听见是宁王妃在外头,还是温柔地笑了。
她都恨死宁王一家了。
静王虽然有勇气往皇帝面前告状,还成功出继顺便刷了一把宁王与静贵妃,只是在皇帝面前没有什么,回家就大病一场。
吓病的。
打从静王殿下出生到现在,从前也没有经历过那么大的阵仗,这一病就是十多天,天天做噩梦。
静王妃都不能离开丈夫的身边儿,一离开一点儿,静王就要落泪,还惊厥,可把静王妃给心疼坏了。
眼下罪魁祸首就在外头,难得宋王妃不待见宁王妃,还不痛打落水狗?
“瞧瞧!不是我对她有偏见,只是个个儿若都说她不好,就得叫她自己在自己身上找毛病!”安王妃笑着微微一顿,见宋王妃微微颔首显然是对自己的说话儿很认同,又见明珠仿佛怯生生地躲在三公主身后,可是探出一颗小脑袋,那眼睛里都能放光!
她是知道明珠性子的,忍不住喷笑了一声,探身过去如从前一般拿带了七八个戒指的手去掐她的小脸蛋儿,与明珠笑道,“珠珠出去瞧瞧?”
“别吓了她。”静王妃家里有个兔子胆儿的静王,就觉得大家都很弱不禁风了。
“出去见见也好,起码也得叫珠珠长长见识,知道什么是贱妾的做派!”宋王妃素日不出恶言的,这一回算是破了例了。
那还等什么呢?谁不爱看别人家的八卦呢,且看宁王妃被撅了面子,那瞧着也开心不是?女眷们便都移步往门口儿去了。
明珠虽然气弱些,只是此时浑身都是劲儿,连宋王妃都侧目的,一路兴致勃勃地到了宋王府那宽阔华丽的正门,就听见外头传来了几声巨响,之后女子的呜呜的哭声与婆子的说笑声就传过来。
明珠急忙把住大门探头往外看,就见一家十分奢华的马车已经仰天翻倒,一群花容月貌的丫头众星捧月地簇拥着一个柔媚的妇人,一脸惊恐地缩成一团,嘴里发出害怕的尖叫。
宋王府的几个婆子,正抡圆了手里雪亮森然的斧头,往马车上砍,一砍就是一声巨响,一砍就是半边儿车塌了。
远处正有人围观,只是不敢上前放肆。
明珠就见宁王妃被吓得脸色发白,面上又带着几分羞臊之色,显然是自己被掀翻了马车是叫人给扇在脸上了。
她哭得越发可怜,柔弱的娇躯在微微颤抖,一脸的被仗势欺人。
她今日穿戴得十分婉约,身上穿着华美的及地束腰的宫装,头上挽着一个堕马髻,一两只十分珍贵的红宝步摇摇曳晃动,明眸皓齿柔媚无比,强出了与寻常只有贵重没有妩媚的正室八条街去。
可是她此时却形容狼狈,不仅头上的步摇都散乱,头发散开,宫装下摆都破了,连白皙的脸上都带着几分黑乎乎的痕迹,看起来就仿佛是吃了亏的。明珠见一个婆子,走到宋王妃与安王妃面前低语。
“从车里爬出来的?”安王妃最看不顺眼这妖娆的模样儿,且这般清丽的打扮,不是叫安王妃娘娘越发地俗气了么?她便快意地笑了。
宋王妃眯了眯眼,拍了拍明珠的手臂,淡淡地说道,“往后,不必对这贱婢折腰!”
她贱妾都不说了,只拿贱婢称呼宁王妃。
明珠自然应了。
“王妃您为何……?”宁王妃今日这脸丢得就有点儿大了,从前无往不利的厚脸皮攻略没好使,宋王妃压根儿就不吃这一套,说不叫进门就真不叫进门。
只是不进门不行呀,宁王还等着自己的好消息呢,宁王妃眼下也是背水一战了,这若是无功而返,只怕宁王就要对她失望。她想到府里那个叫宁王一连几日都歇在她房里的顾柳儿,心里生出很大的危机,才想哭一下装可怜,谁知道回头宋王府的下人就掀翻了自己的马车。
彼时王妃娘娘还在车里坐着呢,跟着马车一起翻滚了几翻,好容易爬出来,迎面就是一斧头。
不是闪得快,这一斧头还不定砍在哪儿呢。
且宋王妃竟然这样不将自己放在眼里,还砸了车,宁王妃就恨得压根儿痒痒,不过她眼中清泪点点无助可怜,越发脆弱叫人怜惜了。
“贱婢!”宋王妃迎面就唾了她一口!
这就是宋王妃在表态了,从此京中有点儿脑子的,都不会再待见宁王妃。
不然岂不是与宋王妃结仇?
宋王妃是个老人家儿,又是长辈,宁王妃被一口唾在了脸上,仰头都来不及哭了,傻了。
这个……她总不能唾回来吧?
那白莲花儿的人设就得崩啊!
“敢来宋王府,嗯?!”宋王妃懒得与宁王妃多说,也不爱叫自家门口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