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黎既然还在对付那些雷霆,那么就便意味着,从外面看进来,是没有任何异样的。
以景黎的能力,不可能分辨不出真假,也就是说,不是幻觉。
苍麒再次抬起头,看向壁障之外的天空,看着那些手臂粗细的雷霆接二连三的劈下,耀眼的雷光将整个云层的都染上了颜色。
苍麒盯着那一片不断有雷霆落下的云层,若有所思。
见苍麒不为所动,反而将注意力一直放在外面,那道人影不由蹙起眉,“你……”
话才起了个头,就再也没了说出下半截的机会。
那人影就像是镜像一般,瞬间破碎成无数极其细微的碎粒,消失在原地。
而原本他所在的位置上,一道银白色的剑影正在慢慢隐去。
“师兄!”
熟悉的声音拉回了苍麒的注意力,低头,看见那无形壁障上已经消失的涟漪再一次出现,而随着它的波动,又有一副画面被拉伸平铺来开。
映入眼帘的是满目葱郁,却并未见到人影,倒是那个熟悉的声音一直从画面中传来,片刻后,画面一转,景黎的侧脸出现在画面中,唇边带笑,目光却并未看过来,而是盯着右侧。
苍麒想了想,这一回的画面,应该是“自己”的视角,景黎应该是走在自己的左侧。
没过多久,画面又像第一次一样,开始快速跳转,画面中的主人翁却一直没变,都是“自己”与景黎,在一条青石通道之内的;在一座荒原之上的;还有在一间客栈内的……
两人
看起来,就是一些平日两人生活中的相处,毫无疑问,他们之间的关系确实很亲密。
看着画面里的景黎不知道因为什么,一脸兴冲冲的冲远处跑过来,伸手一扑,直接扑进了自己怀里,苍麒眼底不由带上了一丝笑意。
这些画面,看着可比刚才的那些,让人喜欢。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与苍麒作对,那念头才刚从脑中闪过,画面中的情景,就瞬间急转而下,中间连个过渡都没有,就突兀的跳转。
苍麒面无表情的盯着画面中那个挽住自己手臂的女人,觉得攀附在衣袖上的那只手怎么看怎么碍眼。
画面之外的苍麒的情绪丝毫影响不了画面中的人,那不知道从那冒出的女人倒是满脸欣喜的靠着画面中的“自己”,一张嘴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师兄,等到大典那日,我便穿你送我的那身嫁衣可好?”
听见那个称呼,苍麒便挑了挑眉,这个称呼从景黎之外的人口中听到,感觉还挺怪——九华宗弟子众人,几乎都是他的师弟,但他们喊他时,都会在师兄前面加上名字;辰砂他们从来都是直接以名字相称;会这么喊自己的,只有景黎一个而已。
现在听见画面里这个不知道是谁的女人这么喊,连带着让他觉得这两个字本身都有些陌生起来。
对于这一称呼的别扭,让他差点忽略了那女子后半截话里的惊悚内容,若非对方之后又有提及,差点真给忽略过去。
正好画面角度一转,出现了那女子的正脸,花容月貌,风姿绰约。
苍麒盯着那张脸看了一秒。
毫无感觉。
“连自己心底的人究竟是谁都分不清楚吗?”
又一个和他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忽然出现,和之前那个一样,站在壁障之前,看着自己。
那人一摆手,画面瞬间跳转,只是这一次,画面里的人与刚才有所出入。
长长的裙摆拖曳,在地上铺好,好似一柄展开的折扇。
红衣似血,浅浅飘然。
花丛中的人影静静躺着,如果忽略掉那一道从左肩一路延伸至腰迹的伤口,就像睡着了一般。
花丛中“沙沙”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画面中的镜头被拉远,顺着花丛中斑驳的血迹,拉伸打了山腰。
一个人影渐渐走远,手中所握着的长剑上,一丝血痕沿着剑身滴落,坠入花丛。
即使看不到脸,只看那一头如瀑的雪色发丝,也能知道,那道背影属于谁。
*
看见苍麒看着画面里的那道背影出神,壁障前的人影冷冷吐出两字,“愚蠢。”
苍麒盯着画面看了一会,忽然笑了起来,摇了摇头,“原来如此……”
之前就觉得这劫云来的莫名其妙,原来是这么回事,他有些明白现在是什么状况了。
壁障前的人影不解的看着苍麒,似是不明白对方为何突然发笑。
见他似乎仍然不为所动,不免冷下脸道,“执迷不悟。”又冷笑道,“知道你为何会失忆吗?”
苍麒侧头看了他一眼。
对方笑道,“去问你的好师弟。连自己情人是怎么死的都不记得,还整日和仇人混在一起,简直不知所谓。”
苍麒叹了口气,轻声的自言自语道,“就只有这种水准么……”
这句话似乎激怒了对方,人影登时面色一沉。
老实说,就这么看着一个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对着自己动怒,这感觉还挺奇怪,苍麒也懒得再听对方说那些有的没的,送他和前一个去作伴了。
和第一个不同的是,这一个显然比较话多,即使在消失前一秒,都在不遗余力的怒斥。
而当那人影消失之后,壁障上的画面也同样隐去,露出壁障外面的情景。
雷云中降下的雷霆已经从最初的一道,变成八道。
景黎站在原地,在八道雷霆即将劈到身上的前一秒,消失在了原地。
苍麒挑了挑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