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么一直在这水里站下去,司马玥想了想,估摸着她都支持不了两天的,都能直接倒下去了。
她一时就后悔的要死,早知道还不如刚刚很一狠心,脖子直接往那把刀上一撞呢,也省得这么零零碎碎的受罪。
只是那时候决绝的很,想着死也不过是这么一回事。现下站在这齐胸口的水里,可她依然还是想着活下去,和王隽一起好好的活下去。
想着王隽那日说的生,一起生,死,一起死,她就觉着一颗心酸痛的厉害。
若是她真的死了,他会怎么样?司马玥不敢想。
虽然那时候她觉得王隽说的那些话不过是恋人之间的一些甜言蜜语罢了,可是现下,她却就是想去相信他。
所以她不能死,一定不能死。
司马玥握紧了拳头,目光又在四面扫了一圈,想着可能有什么法子逃了出去。便是不能逃了出去,找个好歹能坐下去休息的地方也好。
这一看,就发现这水面上其实还是漂浮着些东西的。
水是墨黑的,水面上漂浮的都是一些枯枝碎叶之类的垃圾,一开始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后来,她看到了好几双亮晶晶的小眼睛。
她心中突突的乱跳了起来,再定睛去看时,就知道了,那是水老鼠。
油光水滑的皮毛,亮晶晶的小眼睛,在水面上快速的游动着。
这些水老鼠想来都是不怕人的,见着有一个大活人在这里,非但是没有往后退,反倒是有想上前来的架势。
司马玥吓了一跳,一见左手边漂浮着一根木棍,忙几步赶过去捡了起来,将那木棍捞在手,对着那几只水老鼠的方向就用力的拍打着水面。
水老鼠吃惊,往后退了退,睁着豆大的小眼睛望着司马玥,但一时总算是不敢上前了。
司马玥略略的松了口气,更加的握紧了手里的木棍。
但是这口气还没有完全的松了出来,她就忽然觉得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贴着她的脚腕滑了过去。
她心中立时一紧。但很快的,她又察觉到那冰凉的东西绕上了她的脚腕。
她一时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齐刷刷的往头顶上冲了过去,随即又是一盆冰水兜头浇了下来,将她涌上去的那些血液全都冻成了实心的冰坨子,再也没法流动了。
是蛇!是蛇!
司马玥生平最怕的就是这种软化冰凉的东西,看电视的时候,遇着动物世界里讲蛇的时候她都会立时换台,平日里连泥鳅也都不敢去触碰,黄鳝也都不敢去吃的,可是现下却竟然有一条蛇盘在了她的脚腕上。
方才所有的坚决和勇气这时仿似都被戳破了气球,咻的一声就全都跑掉了。
“啊!!”
她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尖叫出声,同时在水中用力的扑腾着,用手里的木棍去打着水底下的那条蛇。
若早知这样,她真的是宁愿死了。
而此时京城皇宫的东宫里,有侍卫急急的捧着一卷纸过来见司马元。
司马元正端坐案后看奏折。近来庆隆帝的身子越发的不好了,便下了让太子监国的旨意,所有大臣的奏折都由司马元来批复,遇到重大的事件才报由庆隆帝裁决。
侍卫躬身站定,双手高举手中纸卷,说着:“殿下,琅琊王的飞鸽传书。”
立时就有内监过去接过了侍卫手中的纸卷,双手高举着呈给了司马元。
从外面来看,那不过是小指宽的一卷白纸罢了,但是外面却是沾着几点猩红之色的。
是血迹!
司马元心中一凛,立时伸手从内监的手中拿过纸卷,打开看了下去。
这一看,面上立时就开始严肃了起来。
司马宣在纸条上面说,司马玥被崔群所掳,现被囚于扶风郡中。他和阿泰拼死逃出,现藏于扶风郡外某处山中,但崔群依然遣了人在搜捕着他们。
旁边伺候的内监不晓得司马元为什么忽然之间就面色沉了下来,只觉得心中惴惴,忙垂下了头去,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但忽然只见得司马元猛然的站了起来,沉声的说了一句:“备马,去桃李巷。”
桃李巷王隽家中,承影正手中端着黑漆托盘在给王隽送饭菜。
王隽这些日子压根就没有正经的吃过几次东西,眼见得人就消瘦了不少,好不容易昨儿个好了一点,不想宫中眼线又传来了消息,说是端华公主和琅琊王殿下私自的离了宫,出了京了,只是没人知晓他们到底去向何方。
王隽一听,立时就动用了王氏一族布在全大夏的眼线打探着,只是到了现下依然还是没有一丝半点的消息传了过来。
承影低头看了一眼托盘里的饭菜,摇着头想着,只怕公子也还是吃不下的。
王隽正在书房里,但他什么事都没有坐,只是坐在书案后的椅子上,静静的瞧着放在案上的琉璃瓶。
琉璃瓶里是大半罐的彩色幸运星。那日他失手将琉璃罐打碎之后,这些星星滚了满屋,被误踩着的也有不少。但随后他便又重新寻了个一模一样的琉璃瓶来,一颗颗的将这些滚了满屋的幸运星都给捡了起来。那些被踩扁了的,弄坏了的,他就摸索着,一颗颗的重新叠过,最终终于凑齐了所有的幸运星放在这琉璃罐里,一如它们当初并没有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