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昀的母亲羊家大夫人被那个小妾和继弟媳妇合谋,被栽赃与人私通,而且还被她们两人抓个正着,于是他的继祖母就堂而皇之地将羊家大夫人打了个半死,然后替子休妻,一纸休书将羊家大夫人赶出了家门,他家那休书上写的是犯了恶疾,说是为了羊家的名声,其实呢,又故意让下面的丫鬟婆子们将事情乱传,让周围的人都知道羊大夫人耐不住寂寞,与人私通。
羊家大夫人被打得一身伤,蓬头乱面地被几个下人拖着连同休书一起被扔到羊家大门外,啧啧,据说当时还是大白天的,惹得好多人围着看!羊夫人受辱不过,当时就一头碰死在大门口的青石狮子上!
那羊家老婆子和小儿子媳妇那姑侄两个还真是不讲究,连尸都不肯收,说是人已经被休了,已经不是他们家的人了!还说大夫人死在那里脏了他们家的地儿!啧啧,能有多大仇嘛?不就是争权争管家嘛!也真是做得出来!难怪听人说她们娘家虽然是个官身,但祖上是商贾出身的,也就是那老婆子的哥哥会读书,才做了大官,所以才只能做羊家老大人的填房,听说,在羊家的老大人还没死之前,那妇人还是有些貌美和贤良心善的名头的,没想到,她男人一死,这嘴脸就露出来了!”
熊大郎讲到这一段,忍不住点评道:“这些富贵人家还真是什么事儿都有!这些人还真是能装能忍,也真是心狠手辣!后来还是大夫人的女儿赶回来替自己母亲收的尸。哦,就是你昨天看见的那位羊夫人!”
“羊昀的姐姐那时候已经出嫁,虽然跑回来闹了一通,却被他继祖母祖母赶了出来,羊昀的舅家远在京城,路上都得一两个月才能走得到,自然是指望不上的。
羊昀得到消息,也立马从金陵赶回了扬州。没想到他回来后居然不吵不闹,不吭声不吭气地将母亲安葬了。人家以为他就这么认了,因为这种后宅之事,从来都是是是非非绊扯不清的,况且他母亲已经死了,名声也没了,他再闹也没用结果,反倒会跟着一起把名声也弄臭了!他若是名声臭了,就不能去考举人了!结果没想到,他悄悄收集了证据,还花了大力气把那个冒充奸夫的浪荡子给找着抓住了,然后直接一纸诉状将他二婶和那个庶母告上了衙门!于是他那二婶和小妾被抓到了衙门里面受审,他那状子虽然没有直接告他祖母,不过他那继祖母自然也会被牵涉进去。
他那祖母也不是省油的灯,在羊昀将他那二婶和庶母告上衙门的同时,那老太太就立刻也写了状子,历数羊昀和他母亲的种种不孝,递到了衙门。
一般名门世家中后宅的女人的事儿,大多都是私下闹,整出事情来了,也是私下解决,都顾着面子呢,即便是他母亲是被陷害的,这种丢人现眼的后宅之事,也是在宗族里面解决,没有闹到外面去的!还真没有这样的,居然闹到官府去击鼓鸣冤!还是位世家公子呢!只有乡下那些田舍儿才会这样不顾面子地闹到衙门里,弄得天下皆知!他们族里的族老可气坏了!居然不跟他们商量,就跑到官府去,哪里还有一点点大家公子的样子!据说想要把他除族呢!”
听到这里,秦暖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不过她没有打断熊大郎的话。
熊大郎见秦暖皱眉头,以为秦暖自然是赞同他的看法的,于是继续讲述:“所以呢,那案子一开始闹起来,羊昀的未婚妻家就和他退了婚!那户人家可是个书香世家呢!可不能陪着他丢人!
因为两方互相告对方,所以案子很是审理了一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全扬州、全江南都知道了,很多老先生都说他这样不应该,说什么其情可悯,其行不当,不过也有很多人说他做得对!听说他的恩师卢老先生还特地写了信给扬州的广陵县令和扬州知府大人,替他讲情呢!
最后审下来,那个庶母被判陷害主母,当堂几十棍打下去,便毙命了!他家的二婶和那个继祖母因为识人不明,听信谗言致使羊家大夫人无辜丧命,被罚了几百两银子;然后因为羊家大夫人是清白的,判令那休书无效,大夫人的棺木还是移葬入羊家祖坟,享受祭祀!”
秦暖惊讶道:“就这样就完了?”
这样也太敷衍了吧?堂堂的当家主母那样被诬陷侮辱而死,最后拿个小妾当炮灰,真凶罚点银子不痛不痒就完事?
熊大郎见秦暖这样惊讶的模样,奇怪道:“不这样完了,还要怎样?对于他继祖母递上去的告他忤逆的状子,县令大人判了个查无实据,不足采信,警告她若再闹就判她个诬告之罪!这样做,已经很照顾他了!”
秦暖嗤之以鼻:“这还叫照顾?那老婆子本来就是诬告好不好!那广陵县令是不是徇私了啊?”
“切!他敢么?他根本不敢有一丝儿不妥当!因为最后定审的那一天,来看热闹的人太多了,连读书人都一堆一堆的!而且扬州知府派了监丞来听审,广陵郡主派了王府长史来听审,啧啧,还派了几十名凶神恶煞的带刀侍卫来县衙,说什么是帮忙维持秩序,啧啧,其中还有一个七品的校尉大人,据说是从关外战场上下来的,脸上这么长一道疤,一身煞气,看着都吓人!”熊大郎拿手指从自己太阳穴比到下巴,舔了舔嘴唇,强调道:“这个可是我亲眼看到的!我可是钻到最前面看到的!”
“郡主摆明了就是替羊昀撑腰的!因为羊昀的父亲是教过郡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