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酒甘甜清冽,滑入喉中带着丝丝清凉,在腹中却化作跃动火焰。
桃花酿,姬清最喜欢的酒。
往事历历在目。
想到曾经贪喝的某人在他处心积虑之下终于醉酒,甚至胆敢拉低他的衣襟强吻他的娇憨模样,拓跋烈只觉得心中闷闷的,像是被堵住的江川河流,囤积在堤坝之后的洪水快要无法阻拦。
桃花酿还有,可却物是人非。
入口甘醇的桃花酿后劲很足,这汹涌的酒意澎湃着,仿佛要化作泪水从眼眶中涌出。拓跋烈只觉得天幕上那莹白色的光刺目得很,抬起修长有力的手挡住眼睛,却挡不住从指缝中落下的热泪。
他从未如此的懦弱,可却不想管。
“想起她了?”
“嗯。”拓跋烈应了一声,将手中空了酒壶远远抛开,“想她。”
“后悔吗?”顿了顿,苏言说道,“就这么没有阻拦。”
“后悔。”拿开手掌,拓跋烈的眼睛已然赤红一片,“我不舍得让她一个人走,不舍得她孤单。如果让我重新选择一次,我……”
只可惜,再没有后悔的余地。
时光朝前行走,没有什么会在原地等着。
可是,就算离别,就算他们两人走上了两条路,他也会让这两条路在未来交叉!
天道不可撼动,可人定胜天,谁说他就没有希望?
“我以为你们会厮守一辈子,却没有想到……仅仅只有不到十年的光阴。”苏言清隽的黑眸看向天空,莹白色的天空中缓缓浮现一张清丽柔美的脸,那是印刻在他心中的痕迹。
他的声音低落,像是叹息。
“不。”拓跋烈摇头,“我会让她回来。”
“有办法?”
“有。”拓跋烈凤眸湛黑,深沉无垠,“既然五爪金龙一族曾经能窃取天道,我也能!”
“你难道想让五爪金龙一族再灭族?”
“总有其他办法。”
“你别忘了,五爪金龙一族的镇宗之宝在那一场劫难之中早就消耗了,你上哪里再去找一个同样的来?”
“总会找到。”
“你打算找到什么时候?”
“一辈子。”说出这三个字,拓跋烈心中终于好过了一点,认真说道,“是,一辈子。”
莹白色的光芒将天空遮盖,看不到一丝蓝色,也看不到犹如棉絮一般的白云。
有的,只是一片没有丝毫波澜的莹白,还有一种萦绕心间的不祥预感。
几乎每人都有一种危机将要到来的焦灼感,虽然好像没有任何的兆头,也没有任何的原因,但就是莫名其妙的让人心情烦躁,心生不安。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天空中的异象已经持续了有足足两日,如果不是地位超然的天机门之前传遍灵界的天机令,说这种异象是神迹而不是灾难,这种异象怕是要让人心更加浮动。
两日之后,当无数轰隆巨响从苍穹之上响起,当白天被遮天蔽日的阴影变成了黑夜,当众人看到那莹白色光芒化作的光幕将莫名袭来的巨物抵挡……这无数的心慌终于落在了实处,而对神迹的怀疑却烟消云散。
两个大世界的碰撞,力量何其的强大。
天道之力保护了灵界,使得灵界在碰撞之时免受劫难,魔界却在浩劫之前并没有想到更合适的办法,在凶猛的撞击之中魔界几乎生灵涂炭,只有个别修为强悍的逆天存在才能残存下来。
两个世界无限的靠近,以后也许会在漫长悠久的岁月中形成一块新的大陆,但灵界却因为姬清的牺牲而拥有绝对强大的力量,足以制衡元气大伤的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