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姐,到了。”黑衣保镖轻声提醒着,恭敬的手势指了指旁边的那扇门,“霍先生一个人在里边,他不许我们逗留太久。”
“我知道了。”
话罢,女人抬步朝屋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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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漆漆的卧室里,只有一丝月光均匀的照在屋子里,房间里的味道很重,充斥着强烈的酒味和各种药水的味道,徐伽习惯了在暗夜里的视线,步伐轻缓的朝床那边走去,男人穿着件白色的短袖衫,纯棉的料子贴在身上,又搭了一条薄毯子盖在身上,眼睛紧紧的闭着,一条输液管链接在他的手背上,徐伽抬头看了看要挂的药水,还有小半瓶就结束了。
霍曼臣输液的那只手紧紧的握着,徐伽皱了皱眉,蹑手蹑脚的帮他把手指放开,再放开...
动作柔的像对待刚出生的婴儿,可再抬头时,还是毫无预期的碰上了那男人暗黑成谜的瞳孔,其实早在徐伽推开门的那一刻,霍曼臣就已经醒了,只是他贪恋的想要把这一刻延长再延长的久一点,可当她的小白手在掰他的手指时,他便再也忍不住了。
男人的声音哽咽了几分,“你怎么来了?”
“你跟我打电话打到一半便没了声音,你说我为什么会来?”女人把一旁的台灯转动了一点,屋子里也算亮了一些。
“你的伤好些了么?”霍曼臣的目光集中在她的肩膀上,问出的气息都还带着几分的酒气。
徐伽无所谓的甩了甩头,道,“没什么大问题了,我说霍曼臣,你不知道你自己的身体不能这么剧烈的喝酒吗?你是真不想活了对不对?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这一次还算幸运,你只是晕倒,下一次呢?你能保证你自己还能活着见到我吗?”
徐伽一连串的抱怨吐了出来,说完一大串话以后连呼吸都觉得有点不够用了,可偏偏她越这么情绪激动的指责他,那男人脸上的笑意就愈发的浓烈。
“怎么不说了?”霍曼臣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温柔笑意,连语气也不自觉的温柔了许多。
女人没好气的给他一记白眼,“说什么,还让我说什么?你看看,我说的话你都不听你还让我说什么?你要作贱自己你就作吧。”
徐伽的嘴角沉了几分,有些不高兴了,她说的那么认真严肃,怎么在他那儿就只能当个笑话来看看吗?
太欺负人。
“你没事了吧?你没事,那我走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徐伽抬头看了看那瓶子里装着的药水后,才轻声问道。
时间不早了,她再不回去,只怕要被发现了。
小女人的话刚说出口,霍曼臣便接了过来,“其实我还有一瓶没有输完,你再留一会吧,就当陪陪我,陪我看电视看书看电影都可以。”
男人说的着急,徐伽默不作声,几分钟后幽幽开了口,“看什么看,你需要休息,还看。”
话音刚没落下,霍曼臣便拿着手机发了条信息,不出1分钟,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家庭医生便走了进来,认真道,“霍先生,这瓶输完你确实还有一瓶,这瓶已经快见底了,我帮你把新的换上吧。”
那医生的动作很快,三两下便把原本的药水拆了换了瓶新的,徐伽一看,当下有些小小的惊讶。
新瓶子比之前的瓶子大了整整两圈,这...等他完全输完,应该已经是5个小时以后了吧?
徐伽指了指那瓶子,惊讶道,“你确定,这个是你的?”
只见霍曼臣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又继续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后,这才慢悠悠的往后边躺去,“这几年生病求医,吃药输液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是我生活里的一部分,你不需要觉得惊讶。”
徐伽,“......”
自责的情绪又弥漫在徐伽小小的胸腔里和脑海里了,罢了。
“那我就再待一会儿吧。”女人小声的说着,随手帮他把那毯子往上盖了一点。
后来,霍家的厨师又煮了红豆汤给她喝,边喝边好奇的问道,“那个姜薇,你真不打算见一面吗?这么狠心的对待一个女孩子,到底是不太好的吧。更何况她还...”
话音说半截,便到此为止了,徐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后,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不该进入到这个话题里,忙往嘴里塞着红豆,试图掩盖过去。
“你是想说,更何况她还喜欢我对么?”霍曼臣扯了张纸巾递过去,示意她嘴角有残渣。
徐伽点了点头,是他自己猜出来的,她可什么都没有说哦。
“不见她,才是对她好,如果我见了她,她只会变本加厉的把心扑在我身上,我不爱她,所以不论她为我做什么,我都不会在乎,更不会有感觉。”男人的声音顿了顿,继续道,“如果她想让我觉得愧疚然后加倍弥补她的话,那只能说明她真的蠢到底了,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只有爱和不爱,哪有什么因为愧疚才爱的,那根本就是胡扯。”
徐伽愣了愣,他说的没有错,既然他明白这个道理,可为什么事情一旦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他就什么都不想明白了呢?
大概只是因为他不想明白罢了。
在感情里最可怕的一件事情就是把满腹真心倾心交给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而这颗真心,也就看起来廉价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