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太危险了。”
伽涅依旧很担心,他可信不过什么荷鲁斯神王,鹰从来都是凶残狡诈的生物。此地与敌方靠得太近,和己方的大营尚有一段距离,神姬是如今恩瑟的最高领袖,也是这支军队的统帅,倘若对方知道神姬在这里,以精锐战力突然袭击,万一神姬有个闪失,那这一战就不用打了。
“我知道啦,伽涅,你别总这么严肃嘛,”神姬仿佛很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在后面待着无聊,所以出来散散步、透透气而已。既然你说有危险,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好了。”
伽涅吹了个口哨,将附近自己的属下都聚集起来,护送神姬返回。“殿下,”他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说,“战场上太危险,我安排一队人,明天护送你去迷失森林吧。”
“那怎么行,”神姬诧异地反问,“我是统帅,怎么能临阵脱逃呢。”
“但你在这里很危险。”伽涅坚持劝说。
“此战若败,我们恐怕就再也没有反抗力量了,到时候穆罕人全军南下,恩瑟又有什么地方不危险呢。”
“或许......”伽涅欲言又止。
少女笑着摇摇头,“我知道你的意思,”她说,“但我是恩瑟的神姬,这里是我的国家,这里是我的领土,这里是我的子民,我绝对不会离开恩瑟半步,这是我的誓言,是我向子民的承诺,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坚持到底,直到死亡。”
有着长长的白金色绒毛的战驼被牵过来,一名年轻的士兵半跪着,俯下身,让神姬踏着他的脊背骑上战驼,“谢谢你,”神姬嫣然微笑着,轻声对他说,“你叫什么名字?”
士兵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尊贵的神姬会向他道谢,而且愿意屈尊垂询他的名字,“阿萨-阿萨兰,”他结结巴巴地说,“我叫阿萨兰,殿下。”
“阿萨兰,”神姬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很好。我有一位朋友,也叫这个名字,他是一位勇敢的战士,和你一样。”
士兵激动得满脸通红,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神姬微微一笑,“阿萨兰,你觉得这场战争,我们能赢吗?”
“当然!”士兵不假思索地回答,“星辰照耀恩瑟,我们必将胜利!”
“你觉得呢,伽涅。”
伽涅犹豫了一下,“我们能赢。”
“是吗,”少女笑起来,“可是看起来你不太有信心啊。”
“我们的确形势不利,”伽涅说,“但并非没有取胜的机会。”
神姬点头表示赞同,“我们的确还有机会,”她提高声音,看着周围的士兵们,“只要能再坚持一个月,我们就能赢下这场战争。”
“为什么?”伽涅脱口问。
“因为雨季要来了。”神姬说。
伽涅皱眉,“但雨季要到七月中旬,现在才是四月初。”
“今年的雨季会来得比较早。”神姬说。
东域的雨季向来很准时,每年的七月中下旬开始,持续三个月,直到十月底结束,从无例外,至少在伽涅几十年的记忆中是如此,所以神姬的说法听起来未免有些不靠谱。而且即便雨季提前到来,也并不意味着局势就会向恩瑟一方倾斜,无非是双方都不利于行军作战,局面僵持而已——甚至有可能对恩瑟更加不利,因为穆罕五位神王之一的“鳄鱼”索贝克,就是最擅长水中作战的。
“到时候我们会有援军。”神姬又说。
“援军?”伽涅一怔,随即大喜过望,“塞尔人?那些红袍光头们终于开窍了吗?”
神姬笑而不答。伽涅将此视为默认,他兴奋地搓着手,“我就知道,塞尔人和穆罕人可是死敌,怎么可能坐实这种良机不理呢。只要我们在这里拖住,塞尔从背后袭击,穆罕人就完蛋了。”
“嗯。”
周围的士兵也纷纷点头,觉得伽涅所言有理,原本略显低迷的士气为之一振。神姬却轻轻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回到驻地,伽涅先行告辞,神姬也回到自己的帐篷,她屏退左右,想要一个人独自沉思一会,偶然抬头,发现一个人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距离很近,但她完全没有察觉到。
那是一位精致美丽的人类少女,略显尖长的耳朵似乎显示她有一些精灵的血统,青铜色的火焰凝聚成王座,托着她娇小玲珑的身躯。一头又长又直的黑发直垂到脚踝,皮肤像牛奶般乳白。她斜斜地倚靠在王座中,右手托腮,仿佛在沉思,随意下垂的左手握着一只布娃娃。神姬看见她,先是一惊,随即大喜过望,“格莱姐姐,你终于来了。”
“你呼唤了我很多次,”少女的目光低垂,看也不看神姬,语气非常冷漠,“究竟有什么事?”
“穆罕人打过来了,我——”
“我说过很多次,无关紧要的小事不要打扰我,”少女冷冰冰地打断了神姬,“有那件东西的下落吗?”
“暂时还没有,”神姬低下头,“按照您的吩咐,每一个朔月,我都会搜寻他的记忆,迄今为止还是一无所获。”
“是吗。”
少女不再说话,仿佛陷入沉思。神姬不敢打扰,静静地等待着。
十六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她认识了眼前这位自称“格莱”的少女,不知道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