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安一欣终于问到了安易静临死前说了什么,陆云深和沈玉不动声-色的交换了一下目光。赵子言的神色也凝了一凝,收敛起笑容。
“安易静承认了他曾经给当今陛下下毒。”赵子言看着安一欣的眼睛,缓缓的说。
安一欣愣了愣,“他承认给易真下毒了?”安一欣难以置信,脱口问了一句。当初他们在陆荣锦的宫中对质。安易静可是宁可看着他娘被赐死,也没有承认啊!
赵子言点了点头,“估计他也知道自己是必死无疑了,临死前忏悔,所以很痛快就承认了曾经给当今陛下下毒,也承认是他着,看了安一欣一眼,更是放缓了语气,“安易静也是中毒暴毙的,我给他用的是同一种毒药。药效很快,他没有受什么苦。”
你直接捏死他不是更快么?安一欣心里想着,看着英俊的赵子言,他说到下毒依旧清华高贵。安一欣突然有点走神,估计赵子言自恃身份,想的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想过份脏了自己的手,才毒死了安易静吧。她在心里说。
赵子言见安一欣听到安易静临死前承认给安守和和安易真下毒后突然有点出神,连忙趁机看了沈玉一眼。
安易静死前可没有忏悔,他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把二次下毒全推到陆云容身上了。原来大师兄还传话说能饶就饶他一命,结果他临死还要乱咬,自己才只好下手杀了他了。由此也可见安易静是多蠢了。
这才是他们要瞒着安一欣的事。
否则如果安一欣要给安守和报仇,提出让陆云容一起偿命那可就有点难办了。
“安易静不是我弟弟。”安一欣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我从来没有认过这个弟弟,他也从来没有认过我。更何况他杀了他的生父,害死了他的生母,罪大恶极,根本就算不上一个人了。”
陆云深点了点头,知道一欣这番话是说给他听的。他知道一欣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小姑娘心软,如果自己的手上沾了安易静的血,现在没什么,但几年十几年或者更以后,她看到安易真长大成人,如果再想起安易静,只怕会有芥蒂。
他不想让自己和她之间有一点点的芥蒂。
“陆云容出家为尼了。”见安一欣一直没有问起,沈玉简捷的说。
安一欣‘啊’了一声,显然是有点意外,但看了看沈玉,却什么也没有说。
她根本没有问陆云容是不是参与了毒害先帝的阴谋。在她看来,安守和是自食恶果,而且她也不傻。就象陆云柔有一个好哥哥一样,陆云容也有一个好哥哥,渣爹已经死了,看在陆云威的面子上,陆云容就不用为安易静的恶行陪葬了。
再说了,老将军可从来没有说过不认陆云容这个孙女了。
陆云深、沈玉、赵子言和大夫人已经做了这么多,幼弟白拿了一个江山,自己还有什么可吹毛求疵的!
“当今陛下的登基大典也挺草率的。”沈玉见安一欣没有追问,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总算是不用当面骗她了。他立刻就转移了话题,“腊梅和水仙给他做的小龙袍,大师兄抱着他登基接受百官朝拜,陛下没哭没闹也没有睡着,虽然不够威严,但至少端庄……”
听沈玉说一个几个月的小屁孩不够威严,安一欣不由得莞尔,“后来呢?”她笑着问道。
“后来大典结束,天气热,大师兄就穿了一身单衣。他抱着陛下走下龙椅,袍服的下摆全湿了。”
安一欣怔了怔,转头看向陆云深,“易真尿你身上了?”
陆云深笑着点头,“可能是太后觉得天太热,怕陛下渴着,大典前给他喝了太多水,结果陛下不但尿了我一身,还把宝座全给尿湿了。”陆云深笑着说:“不过这是一个好兆头,毕竟万世基业也是需要浇灌的。”
他们四人又说了几句话,才一起下了船。沈玉和安一欣同车,陆云深和赵子言骑马,直奔皇宫而去。
坐在车上,沈玉又笑着对安一欣说:“一欣,我把礼部尚书给免了官了。”
安一欣又惊又笑,“你这个小宰相是怎么当的?那个礼部尚书再家反宅乱也是云珍小姐的公公,你免了他的官,就不怕云珍小姐背地里骂你?”
沈玉笑,“云珍小姐聪明得很,已经通过陆云良谢过我了。”
安一欣惊愕的看向沈玉,一脸的你别开玩笑。
沈玉笑,“我没骗你。我免了王大人的礼部尚书,却又给了他一个工部侍郎,让他专门去监修皇陵。这差事虽然苦了点,也不风光,但是肥得很。一个皇陵修下来,至少几年之类都不用一家子人一起啃云珍小姐的嫁妆了。而且皇陵离京城一百多里地,王大人一个月才能回府一次,云珍小姐正好摆布那个晓秋姑娘和后来的那对母女,你说她能不谢我么?”
安一欣见沈玉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一副得意洋洋求夸奖的样子,既笑他这一手鸡贼,却又觉得王大人人品太差,做礼部尚书实在是差强人意。沈玉这么做倒是面面俱到。她和沈玉这几年朝夕相处,第一次分开这么久,心里也是想念得很,拗不过他得意的小眼神,就笑着夸了他几句。
“国库空虚,有钱修皇陵吗?”夸完沈玉,安一欣才问道。
马车上光线不明,沈玉瞥了她一眼,才笑着说道:“你放心,这点钱还有。”他说完又往安一欣身边凑了凑,小声八卦起来。“修皇陵有一整套的礼仪规矩。不过老将军特意叮嘱了,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