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四军,一路急行军。前方三十里,广设前哨兵。
“主将,过了前方的埠城,就离叛军很近了。”副将宁远策马上前,对仍述禀报。
仍述颔首。
埠城,这座城池,还与小魔头颇有渊源。不知那德仁医馆中人现在如何?
源于小魔头最初的善良之心,一纸药方救埠城人们性命。后德仁医馆阴差阳错,再救小魔头于旦夕之间。
天意如此,福报善心。
……
“军中,有没有这一带本土生人?”仍述侧头问。
“该有一些。”
“召集本土将士,到队伍最前来行军。”仍述下令。
副将宁远领了指令,遂传下令去,在大军中召集本土将士。
“行军中的你,有些不一样。”明萨转头,看副将宁远走远,回头笑道。
“是吗?有什么不一样?”仍述侧头过来,饶有兴趣地问。
“更缜密,稳重。”
“这算是夸我喽。”
“可以这样认为。”明萨笑开来。
和仍述在一起的日子里,小魔头的调侃和诋毁,着实多过夸赞,这是把他吓怕了。
“你有没有听说,关于这次要交手的仲家军统领?”明萨转了话题,轻声问道。
“连营?”仍述回应。
明萨颔首,遂再说:“我偶然听将士们议论,纳洪命你去迎战连营,还有他率领的仲一军,似乎没安好心……”
连营,是音律宗一位很受崇信的老将,也是个能征善战的猛将。素有“连赢将军”的美誉!
他的战绩,如同他的姓氏,连胜不衰。
此次出征,音律宗的仲一军,又是强中最强,加上连营将军的统帅,着实是音律宗的最强出击。
纳宗主在分配迎战布局时,却将初出茅庐的蓝风,安排与连营对战阻击,此番想来,确实没安好心。
“这一路,我也听了不少他的传闻。”仍述无奈一笑。
将士们虽不敢在他面前多言,但却都对连营有些忌惮。“连赢将军”的称号,是悬在将士们嘴里的刺,不吐不快。
等你说出来了,却发现这刺已经穿过喉咙,进了肺腑,更是难言的忐忑。
“不过,我相信你,此次一战,他连赢将军的称号定保不住了。”明萨笃定地笑着,眼中尽是光亮:“将士们日后,也不必闻之丧胆。”
“那就好,我也相信我自己。”仍述不客气地应下,打趣说着扬了扬头。
“刚才夸过你稳重,主将大人。”
“嗯,我知道,谢谢。”
两人瞬即打趣一番。
等仍述正经后,不忘再对明萨郑重地说:“纳宗主任命我来迎战连营,或许,也像你一样,是对我极大的信任呢。”
说完,两人相顾一眼,瞬即放声大笑起来。
若真是如此,那就见了鬼了。
……
在埠城偏东南方向,后有连绵的秦山起伏,两侧有丹河和齐河,各布深林峡谷。那里地势复杂,却有一片开阔的平原地带。
这片平原叫做苍南平原。
纳家军信兵送来的消息称,在苍南平原上,便是如今,连营率领的仲一军营地。
原本,按照最短路线行进,军队不必经过埠城。
但仍述自有他的考虑。
连营既是连赢将军,一定不可小觑。
所以,仍述打算,让军队自埠城穿插而过。等过了埠城,彻底放弃大路官道,改走隐蔽乡路。
最终,纳四军将绕到的,是仲一军的行军侧翼。侧翼出击,不与连营正面争锋,仍述会更有时间,查探连营的作战风格,以便调整对战策略。
……
第二天,纳四军,在仍述的率领下,正式进入埠城境内。
这一进城,将士们全都傻了眼。
跃马环看,满城四下,上百里方圆,竟看不到一个活人。
将士们眼中,到处都是模糊的血肉,是残破损坏的土地,是荒野,是废墟!
埠城,这原本是横河之边,最繁华富有人气的城池,短短时日,竟成了这般惨状?
明萨和仍述在经过德仁医馆时,还特意下马进去查看。医馆的牌匾早已断裂,掉落在地。医馆中,更是不见老大夫和小学徒,也不知,他们是赶得及提前躲开了,还是已经死了……
“音律宗,不是人!”
“qín_shòu不如!”
将士们悲痛之余,纷纷咒骂着音律宗的残忍野性。
这都是他们的一族同胞啊!
却成了这满目的,触目惊心。
“早就听说,蛮兽军见人就杀,不留活口,没想到,真有这么绝!”幕僚符顺攥紧鞭绳,最后几字说的咬牙切齿。
明萨和仍述,一路亦是心神震荡。
有些菜场,街口,还有大火烧过的灰烬,一片残败。想必,是音律宗的将军们,看到尸骨模糊太过残忍的地段,也不免有些后怕吧。
为了掩饰他们的罪行,特意放了大火,要将这些人群密集的惨状烧成灰烬。
纳四军中,本来有些散漫的军心,在这一刻,突然振奋起来。
仍述知道,这是最佳鼓动时机。
纵身跃起,从马背上飞身掠开,仍述稳稳落在前方,一块布满黑灰焦土的街口巨石上。他注视着面前,浩浩荡荡的两万人马。
将士们也纷纷仰头,看向高处的主将。风中,仍述的主将披风,呼啸飘扬,不可一世。
“将士们,蛮兽军如此残暴,你们可曾看到?”仍述开口,由近及远,听到主将说话的将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