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韩非之间的冷战持续了将近一年半。
虽然每天都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但就是不说话。白天在他看书时,我就弹琴,铮铮杂音,吵得他心烦意乱。晚上在我练剑时,他就烤肉,阵阵香气,馋的我心不在焉。
只是,我们彼此之间,没有说过一句话。
直到这年春暖花开之时,他终于开口跟我说话了。
“有东西给你。”他单手撑在我的书案前,我正在照着赵高的字帖练字,搁下笔抬起头看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卫庄兄让人带来给你的。”
他将一个小包裹放在了书案上。
小包裹是紫色的,上面绣有细细的绿色藤条——一看就知道是紫女的风格,还卫庄兄让人带给我的!
我没好气地拆开包裹,里面是一条崭新的粉色发带,一卷剑谱以及的确是出自卫庄笔迹的一根竹简。
上面只有八个字:
——勤能补拙,笨鸟先飞。
“咔嚓——”我毫不留情地折断了竹简,恨恨道,“没文化的土包子,勤能补拙,笨鸟先飞,这是鼓励人应有的姿态吗?”
韩非摇头道:“卫庄兄现在已经不是土包子了,他逆袭成韩国的大将军了。”
……卫庄当将军了?姬无夜已经被砍了?
“那个胡作非为的姬无夜是不是已经——”
我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韩非点了点头:“他在强娶红莲的当晚,被卫庄兄杀了。”
“那姬无夜的女儿,那个心狠手辣歹毒异常的姬真,是不是也已经被——?”我又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韩非却摇了摇头。
“她还活着?”
“卫庄兄娶了她。”
“啥?他居然娶她?”我一下子从地上蹦起来,气呼呼道,“他咋不上天呢?他娶她!”
娶我的死对头,还不如娶张家大胖!
“开个玩笑你还当真。”韩非眼波流转,狡黠地笑笑,看起来心情非常好。
……他心情能不好吗?韩国最大的祸害姬无夜被除掉了,兵权落到了卫庄的手里,也就等于是落到了韩非的手里。
内忧外患,内忧解决了,现在就是外患了——强秦是第一外患,但是有韩非亲自坐镇,他有绝对的自信和手段使秦国不对韩国出兵。
——虽然我知道他是必输无疑,但是他现在真的是春风得意。
对了,现在,也已经是春天了。
是万物复苏,百草丰茂,鸟语花香的季节。
“乖女儿,爹带你去郊外学骑马,如何?”韩非拿起那根粉红色发带,仔细端详着,“这根发带真不错,也挺适合我的。”
“喜欢的话,那你就拿去吧,别吓到人就行。”说起骑马,我才懒得去学,“作为一个知书达理的公主,坐马车就行,骑什么马,万一马儿跑得太快,把我甩飞了,那该有多疼!”
卫庄都没让我骑过马,他又凭什么让我学骑马?
“学会骑马总归是有好处的。”韩非想了想,说道,“你跟我学骑马,我就向卫庄兄汇报你的学习情况,说你勤能补拙笨鸟先飞了怎么样?我会夸你刻苦的。”
尼玛,卫庄是我家长啊!还汇报学习情况!
我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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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骑马并不是一件容易事,事实上我只骑过卫离的萨摩耶,那时候我还很小,但是卫离那一脸的心疼,我是一辈子都忘不了。
韩非的马是一匹高壮结实的大白马,而他给我选的,竟然是一匹又黑又瘦的老马。
……明显待遇不公平。
我目光贪婪地盯着韩非的大白马。
“那是高级的。”韩非指着老黑马狡辩道,“入门级的在那里。”
“我不要入门级的。”我摇了摇头,坚定道,“我是个急于求成的人,你拦不住我的。”
要想驯服一个动物,第一步是沟通。
要先让它信任你。
我动作温柔地拍了拍大白马,笑眯眯地说道:“马儿啊,你这么可爱,我猜你一定是个男孩子。”
“它是母的。”韩非打断我说道。
我嘴角抽了抽,没睬他,继续温柔地抚摸着大白马的毛:“我猜你一定叫伊丽莎白,因为你一点都不比迹部大爷家的那匹马差,你们都很出色。”
韩非这个煞风景的又出现了:“它不叫伊丽莎白,它叫大白。”
我转过头不耐烦地对他大声嚷嚷:“行了吧老爹,你能少说两句吗?你已经成功地引起了这匹马的注意,它是你女儿还是我是你女儿?”
韩非无奈地耸耸肩,示意我继续。
我大概安抚好大白,用商量的语气说道:“那么大白,我就先帮你扣肚带了,你就乖乖沉醉在本公主华丽的骑术下吧。”
我一边说一边帮大白开始扣肚带,但是这根肚带是从老黑马身上拿下来的,可能太小了一点,有点扣不到。
我眼神一紧,用力一扣。
“嘶——”
“嗷——”
马儿嘶鸣起来,而我也疼的嗷嗷直叫。
好痛!这不是粮草啊!
它在被扣紧肚带时,大概是太疼了,转过头来咬了我的大腿。
“大白,你没事吧。”韩非一脸心疼地去看马,却把我这个人类女儿给扔在了一边。
腿疼加心痛!
生无可恋。
“呜呜呜呜——”伤心的小火车开了起来。
“桃子,你要注意点啊,肚带这么短,大白会被勒的不舒服的,你——你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