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请赵高吃过饭之后,隔三岔五他便差遣人送来一些礼物,但却没有再亲自过来(赵高:兑了水的酒啊,真让人难忘→_→)。我瞧见他命人带来的礼物,多半是些做工上乘的桃木制品和玩物。
“难道因为我叫桃华,名字里有个桃字,赵高就都送这些玩意?”我拿起一个桃木制成的泼浪鼓,摇了几下,心中却一阵恶寒,“……他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赵高正解:是辟邪的)
不是都说赵高是太监吗?都断了孽根的人了,还尘缘未了?
还是说……赵高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太监,他是和韦小宝一样蛰伏在王宫的?
“应该没那种可能吧?”韩非修长十指轻抚号钟,琴声铮铮,他的表情很是淡然,“我一直以为赵高的眼光还算可以,原来他也会走神。”
“你什么意思?”听闻此等放肆之言,我目光凌厉地看向韩非,“啊恩?老爹——”
老爹两字咬音极重,韩非手一抖,号钟发出一丝难听至极的颤音。
“天了噜,你居然称呼我为老爹?”韩非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我,看样子他还活在过去,活在那段他还是韩国国民男神的时光里。
“你可知道,以前新郑整条街上的美女都只看我一人……”韩非叹了口气道,“虽然现在只剩半条街了。”
“另外半条街呢?”他不说我都能想象的到,他那段荡漾不羁的日子——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另外半条街,背叛了我,投奔了张家大——子房。”
明朗日光下,韩非一袭华贵的紫色衣衫,一张俊美到无可挑剔的脸,唇红齿白,眼眸如星……还有,眼角淡淡的纹路。
大概是这些年他常常笑着的原因,就算是面对着昏庸无能的韩王安,野心勃勃的姬无夜,他都是笑着的。
现在他代韩使秦,仍然是要笑着,一直笑一直笑,像是戴了一副只会微笑的面具。其实,我真的也有看到过他流泪的样子。
凛冬已至,落雪后的寒意席卷了整个大地。不管身在哪方,这个时候都要开始忙着准备隆重的腊祭。
在鬼谷的时候,我非常讨厌腊祭。那段时间,每天都要忙着准备祭祀的食品,熏肉、酿酒、摆弄器具,还要大扫除和清理垃圾。
鬼谷子赵一给我指派的任务是用烟熏走老鼠。这种任务听起来就很草包,大材小用,我当然不服气,但是碍于他的淫威和各种卑鄙手段,我只好先屈服。
在赵一房间熏老鼠时,我意外发现他床下有一个箱子。由于箱子放的很隐蔽,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我估摸着那里面肯定藏着赵一的终极武功秘籍,有可能是超越百步飞剑和横贯四方的究极大招,于是我卯足了劲挪开床,拖出了箱子。
箱子上积了一层厚厚的黑灰,看样子应该是很久都没有打开过。我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翻开了箱子,里面果真是一整箱排列整齐的竹简,我拿起一卷开始阅读:“……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虽然我能认识上面绝大部分的字,但是这是什么意思?= =
就在我愁眉不展毫无头绪的时候,终于注意到了那阵再也无法忽略的浓浓烟味。
“师哥,你熏肉用小火就行!”我以为是盖聂熏肉火生的太大造成的,于是不耐烦地对着窗子外面大声喊道,“用心点,别瞎熏,祭完祖那肉还是我们自己吃。”
“小庄,屋子着火了,快点出来!”
听到他的惊呼,我这才回头望去,我看到一只肥胖的灰老鼠将我放在地上燃着的油灯用尾巴拖着一路滚一路泼,因为屋子是木头房子,家具摆设大部分也都是木制的,于是老鼠跑过的地方都腾起了火。
天了噜,新中国成立以后不允许动物修炼成精,难道古代的动物就允许修炼成精了吗?
我还在思考着动物成精的问题,盖聂已经冲进屋子,拉起我的手跑了出去。
正在后院准备祭祀仪式的赵一(我觉得他是在偷懒)闻讯赶来,看到那一片熊熊火光,不由得怒视着我骂道:“卫庄,我宰了你!”
盖聂挡在我身前,替我求情道:“师父,小庄不是故意的……”
我拍了拍盖聂的肩膀,手里还拿着那一卷我以为是大招的书简:“别担心,师哥,这火是老鼠因为报复师父而放的,不关我的事,别瞎求情,搞得我们很心虚的样子。”
“臭小子,你还嘴硬——”鬼谷子还想骂我,被一旁正在看戏的卫庄给打断了。
卫庄指着正在熊熊燃烧的木屋,淡淡道:“你们再吵下去,房子就烧完了。”
“快去拿水来,聂儿!”
听到鬼谷子的命令,盖聂赶忙一手抄起木桶,一手拉着我,往河边跑去。
奈何隆冬时节,三九严寒,大地冰封,整条河都被冻住了。最后是盖聂赤手空拳砸开了厚厚的冰层,才取到了水……当然,屋子也已经烧得差不多了。
赵一根本不相信是老鼠要报复他所以放火,他把所有的错归咎到我一个人的头上,因此狠狠地惩罚了我,让我把那卷带出来的竹简抄了整整二百五十遍(最后由盖聂完成)。
……好吧,又到了腊祭的时节了。这次,我再也不必早起打扫卫生,也不必放火熏老鼠了,但我的心情却莫名的变得更差。
让我放火熏老鼠是大材小用,让我什么都不干是大材不用,让我每天弹琴念诗是误入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