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腹中孩子扳倒皇后,这一个法子,在初听闻褚雪有孕之时,邱言就想过。
但无论这法子有多可行,最终还是要经过褚雪自己的同意,这是她的孩子,倘若她不肯,便只能搁下,只能再等。等到以后惊心动魄的漫漫长路,也许哪一次皇后会出个疏漏让她们抓住证据,可那太未知。
褚雪当然明白。
从映月山逃生之后的每一天,她都没忘记过复仇,从前她只是个深闺少女时,复仇之路虚无缥缈,但当她遇见宋琛,这一切就开始有转机。她到他身边后受过的每一次委屈,都是累积与离间,累积宋琛对于许锦荷的不信任与厌恶,离间他们之间状似坚实的“夫妻”之情。
这些情绪经年累月日益发酵,总会找到一个突破口而爆发,一旦爆发,绝对可以撼动许锦荷,乃至许氏的地位。
所以当得知自己又一次有孕之时,褚雪也想到了这个法子,尤其是在收到宋琛回信之后。宋琛有多期待这个孩子,就让这个法子有多可行。
邱言所讲出的,褚雪何尝不清楚,只是她自己身为母亲与女人,实在不愿伤害腹中无辜的孩子及那个她深爱的男人,所以始终不敢面对这个残酷的办法。而今邱言的最后一句话讲出,仇恨终于替她推翻了所有不忍与懦弱。
孩子可以再有,但错过这次机会,就不知又要等到什么时候。况且她自己也很清楚,这就如同宋琛昔日夺位时的情势一样,对方始终在想着怎么除掉自己,如果自己不先发制人,便是自寻死路,她不敢想象若自己倒下,褚府的父母亲人,甚至乐儿会面临什么。所以为了保护自己与亲人,她也只能这样做。
她的命运早被改变,毫不夸张的说,自宋琛登基开始,当报仇这件事变得越来越有希望,扳倒许氏就成了她人生的最迫切目标。
如果有退路,谁会愿意用这种法子!
对方太狠,那自己就只好更狠!
终于下定决心后,邱言为她叫来了如月跟雁翎这两个最亲近的人,两个丫头初闻她的计划时当然惊惧,但当冷静过后,也明白她别无选择,她们是共同经历过生死的伙伴,自然都听她的。
由褚雪和邱言打头,几人密谋了一阵,计划初见端倪,便各自散去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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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一趟太医院,却没要到想要的答案,怕主子动怒,秋桂自己也不甘心,便打算找个机会再去一趟太医院,目标自然还是辛绾。秋桂不信,一个十六七岁的医女,才跟程子松做了一年多的师徒,就能对怡贵妃那么忠心耿耿了?她这个凤仪宫掌事也不是白做的,拉拢人心,她不在话下。
于是这日清晨,秋桂又踏进了太医院。
好巧不巧,一进门,正发现辛绾在扫院子,这等洒扫之事一向由位份更低的宫人来做,眼见辛绾如此,秋桂顿时心生疑惑,上前关怀道:“妹妹这是怎么了?你不该做这种差事的啊!”
就见辛绾瞧见她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眼中隐含委屈,秋桂觉得有机会,赶忙从太医院外随便寻了个小太监,替下辛绾手上的活,接着就把人带去了自己的厢房。
正值寒冬,在院里扫了半天积雪,辛绾的手早已冻得通红,此刻来到秋桂的住处,借着一盆炭火,手才终于慢慢回暖有了些知觉。秋桂看似心疼道:“你一个医女,去洒扫作甚?太医院的宫人们都疲懒了吗?”
见她语声着急,辛绾赶忙解释,“姐姐,不是宫人们疲懒,其实,其实是我自己配药时出了错,被师傅责罚。”
“是你师傅叫你去扫院子的?”
秋桂一脸惊讶,心里却为找到了突破口而暗自欣喜,她叹道:“你师傅也太狠心了!这么小的姑娘,出点错在所难免,可这么冷的天,你身上的衣裳这样单薄,倘若冻出病来可怎么好?还有,”秋桂拉过她才回暖的手,切切道:“你们是学医的,倘若冻坏了手,可还怎么给人看病啊!”
这些话似是说进了辛绾的心里,小姑娘顿时一包泪,委屈尽显。
秋桂见状,忙趁热打铁,道:“我看哪,那位程御医毕竟年轻,根本不近人情,料想医术也就那样吧!妹妹不就是想学医吗,太医院里有的是好大夫……听说那位张副院使,为人很好,医术也高明,还是皇后娘娘的御用大夫,妹妹想不想跟着他学医?”
其实程子松的医术即便在人才济济的太医院里也已是出类拔萃,在辛绾的眼中,她师傅平易近人不摆架子,那位张副院使虽然品阶高,但向来瞧不上她们这些位份低的学徒,尤其看不起女子,任他医术再高明,辛绾也还是愿意追随自己的师傅程子松。
但毕竟今日是照师傅的吩咐行事,她还是顺着秋桂的话违心的露出惊喜,问道:“姐姐说什么?我,我可以跟张副院使行医吗?那可是皇后娘娘的御用太医啊!”她高兴了一阵,又低下头,黯然道:“姐姐可别诳我了,人家怎么会肯收我这样的人?”
秋桂拍着胸脯打包票,替她扫清顾虑,道:“妹妹还不信姐姐了?别忘了,我可是凤仪宫掌事呢!再说,只要皇后娘娘开口,这宫里还能有不成的事?”
见辛绾欣喜,秋桂道:“我与妹妹投缘,一直想认你做义妹呢!这事啊,就包在姐姐身上,放心吧,姐姐一定为你寻个好前程!不过……”话锋一转,她又道:“不过姐姐近来也有件烦心事,不知妹妹肯不肯帮我呢?”
辛绾赶紧关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