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韩博同情姜兰的遭遇,想帮她度过这个难怪之时,刑侦局三楼最左边的一间办公室里,许庆国副局长正在向重案大队副大队长丁新强了解案情。
“……黄家慧有男朋友,在美国留学。与其合租的室友也证实,她私生活检点,只要不出差晚上都回去。种种迹象表明,吴澄和她应该只是师生关系、老乡关系、朋友关系,吴澄妻子说的那些毫无根据。”
一起命案变成两起,如果破不了麻烦就大了!
许庆国实在不放心,决定来个“拾遗补缺”,找丁新强了解了解案情,看侦查工作有没有遗漏。
不了解不知道,一了解赫然发现这案子确实棘手。
他习惯性地把相关人员名字记到笔记本上,看着一个个名字分析道:“不管吴澄认不认识吕璐,他都没理由杀吕璐,毕竟二人之前没任何交集,没有利益关系,就算认识也是萍水相逢。”
“我们也是这么分析,关键他和吕璐都是新桥小区3号楼1202室的房客,居然先后离奇死亡,且死亡时间只相差一两天。”丁新强掏出烟,给领导敬上一支。
“有没有杀人灭口的可能,”许庆国点上烟问:“二人在同一套房子里住过,完全可能在无意中先后看到过别人的违法犯罪行为,或者凶手以为自己的罪行被二人看到了,所以痛下杀手?”
“可能性不大。”
“别这么武断,如果吴澄是他杀,且吴澄与吕璐并没有关系,那么只有这一种可能。”
刚才只是简单汇报案情,领导不知道专案组做过多少工作。
丁新强猛吸了一口烟,解释道:“许局,在知道吴澄死亡前韩局就考虑过凶手是小区居民的可能性,要求安宝分局对小区居民摸底排队,就差抽血与现场收集到的检材做dna比对,结果一无所获,只要有可能与死者有关联的人都一一排除了。”
“1201没问题,1203没问题,1202对面那栋楼的人也没问题?”
“基本可以确定没有。”
“这就怪了,难道真有变态杀手,真是为了杀人而杀人!”
“许局,如果真是您推测的那样,凶手应该先杀吴澄,然后再杀吕璐,而且没必要把吴澄的死制造成意外溺亡或自杀的假象。更重要的是,吴澄已经回过一趟东山老家,这次是去而复返,甚至没再回新桥小区,人海茫茫,凶手是怎么找到吴澄的?”
“有道理,是我太主观。”
许庆国点点头,又喃喃地说:“既然能排除被灭口的可能,那吕璐的死与吴澄的死真可能只是一个巧合,你们正在侦破的不是两起命案,只是一起。”
丁新强对老领导太了解,知道他不是想抢功,只是希望能够尽快破案。
作为专案组的主要侦办人之一,他这个重案副大队长何尝不想破案,倍感无奈地说:“其实韩局也觉得吴澄很可能死于意外,但这未免太巧合了,所以始终无法说服自己。”
许庆国敲敲桌子,轻叹道:“他真够倒霉的,一来就遇到这么棘手的案件。换作我,我一样骑虎难下。作为专案组长,对那些疑点不能视而不见,不能因为没确凿证据就不把吴澄的死当作命案侦查。”
这正是韩博所面对的难处!
遇到一起棘手的命案已经很倒霉了,更倒霉的是遇到两起,尽管第二起不一定是命案。作为指挥侦破案件的第一责任人,如果不立案侦查吴澄的死,万一将来证实吴澄死于他杀,且与吕璐之死有关联,虽然算不上渎职,但也是一个大笑话。
丁新强很想帮忙,关键不知道怎么才能打开突破口,只能坐在办公桌前抽闷烟。
许庆国同样给不出什么好建议,沉思了片刻问:“接下来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吕璐案一点头绪都没有,只能假设吕璐的死与吴澄的死存在关联,韩局认为想搞清真相只有从吴澄这儿打开突破口,至少涉及到吴澄的线索没全断。”
“哪方面的线索?”
“首先是画,吴澄一死,他的那些画就成了最后之作,价值水涨船高。也就是说谁能通过他的画收益,那么谁就具有作案嫌疑。”
“水涨船高?”许庆国将信将疑。
“韩局昨天下午和常彩燕拜访过几位行家,其中一位就是开画廊的,画廊老板娘说吴澄在国内油画界本来就小有名气,他的作品以前之所以卖不上高价,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他来深正发展前可以算一个很纯粹的画家,没搞过画展,没有作品进入过艺术品市场,没包装,没炒作。”
“二是跟投资收藏的大环境有一定关系,东西方文化差异决定了在国内市场中国画比油画好卖。他现在死了,这可以说是最好的炒作,在投资收藏艺术品的人看来,他的作品极具收藏乃至投资价值。”
真要是为牟取暴利而杀害一个画家,那这个凶手也太可怕了!
许庆国难以置信,下意识问:“水涨船高,能涨多高?”
“韩局和常彩燕昨天下午拜访的那位画廊女老板说,如果吴澄的作品存量不大,流入艺术品市场的画作不多,那么把隆华分局送去鉴定的两幅画和遗留在吕璐遇害现场的那幅《日落》放她那儿寄售,应该能卖出50万一幅的高价。要是舍得花钱炒作,愿意冒一点风险,先预热一下,再拿去拍卖,一幅拍出三五百万都有可能。”
“这么多,太夸张了吧?”
“不夸张,韩局托香港的朋友咨询过一家很有名的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