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没见着人,不放心打电话问,韩总说刚过江。
暂时没接到他们,建工集团汪总和长期在东海施工的三位项目经理居然先到了。三辆轿车,停在派出所门口打着双闪,甚是威风。
自老卢穿针引线让两位老总合流以来,相互之间联系非常频繁,不用问就知道是韩总给他们打过电话。
几个全有钱人,长期呆在外地,用不着求派出所。
确切地说不愿意搭理甚至有些瞧不起刚并过来的丁湖派出所民警,摁下车窗打了个招呼,就这么呆在车里抽烟聊天。
所长“名声不好”但处事公正,为什么抓你,为什么罚你,全按法律法规办。抓人有手续,罚款给收据,钱交到银行没落个人口袋。对坏人更是毫不手软、绝不留情,老百姓既怕他又有那么点服气。
丁湖派出所不一样,干过太多烂事,老百姓只讨厌不服气。
人为什么不愿意进来,陈维光心知肚明。
自家事自己清楚,张晓翔、常海涛等丁湖过来的人尴尬不已,没心情再看“新娘子”,各自找借口纷纷开溜。
李庄永阳比丁湖好不了多少,心里同样不是滋味儿,干脆也跟着走了。
如何扭转他们在辖区群众心目中的形象,看来是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这点小事不能烦所长,陈维光若无其事问:“韩所,汪总怎么过来了?”
“接我爸的,他们是好朋友。”
韩博笑了笑,低声解释道:“工程队工人多,搞土建,工资低。我爸工人不够就管工程队借,按照装潢的工资跟工程队结算。对老爸而言虽然没省什么钱,却省去很多事。比如水电安装工,专门养十几个不划算,去马路边找的大多连电工证都没有,工程队的人既专业又听话,用他们放心。
又比如贴瓷砖之类的瓦工活,我爸手下主要是木工,养瓦工不划算。打个电话,工程队立马安排人过去。
对工程队来说,安排几个人去帮忙,一天能从一个人身上净赚40,积少成多,一个月下来也好几千。并且工地不是天天有活儿干,既不影响工程又有外快工人又高兴,何乐而不为。”
“难怪人家说搞装潢有钱,原来工资相差一倍。”
“装修全小活,不像土建一个工程几百万。除此之外,他们有业务上的合作。工程队在建的几个小区,经常有业主去看房子。施工员、安全员、会计、保管员天天呆在工地,闲着也是闲着,跑过去跟人搭搭讪,从工程质量聊到装修,就这么帮我爸揽活。
刚开始打电话,叫我爸赶快去工地跟人谈。现在发展到在工地里搞间办公室,门口张贴海报,脚手架上拉横幅,业务员常驻工地。我爸当然不能让人白帮忙,接一个活儿给一个活儿的提成。”
搞家装算不上什么大事业,来钱速度却不慢。只要能揽到活儿就有钱,真正的投资少、见效快。
丝河镇的木匠,估计有一半在老爸手下干。
大伯小叔、几个堂伯堂叔、大舅二舅、大姑父二姑父三姑父四姑父五姑父……现在全成了经典装饰工程公司的职工,二舅和三姑父等几位能说会道、能写会算的全部走上“领导岗位”。
聊起老韩的事业,韩博比自己当上副科级大所所长都有成就感。
“闲杂人等”全走了,汪总笑容满面推开车门:“小韩,刚电话问过,你爸估计要一个小时。我跟他说好了,走,去柳下宾馆等。”
副乡长职务年前被免掉了,他现在无官一身轻,既是建工集团董事长兼总经理,也是建工集团第一大私人股东。
事实上包括自己在内,派出所老人几乎全是建工集团股东。
老卢非要干部职工入股,乡里几个企业建筑站效益最好,老汪这个董事长兼总经理最能干,入股建工集团自然是首选,傻子才会去当什么“良庄人自己银行”的股东。
韩博回头看看王燕等人,苦笑着说:“汪总,这怎么好意思,这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陈教导员,所里这么多人,有什么不放心的,一起去。”老汪虽然没行政职务,语气依然不容置疑。
老卢走了,在良庄,他身份最超然。
股份制企业的董事长兼总经理,股东大会选出来的,不是镇里任命的。与建筑站有关的事,焦书记要跟他商量着办,陈镇长等外来和尚想借车去个什么地方,要看他心情好不好。
股份制就要按照股份制的规矩办!
事实上不光建筑站,“良庄人自己的银行”、建材机械厂、榨油厂和砖瓦厂同样如此。
联想到马主席、崔副书记、牛部长等老良庄干部现在的职务,可见良庄经济命脉仍死死抓在良庄人手中,或者说仍受老卢影响。从丁湖李庄永阳调来的镇领导想染指这几个效益不错的企业,三五年内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盛情难却,一起去。
建筑站是柳下宾馆的大客户,为此,人家专门让厨师和服务员晚一个小时下班。在大包厢里聊了一会儿,守在十字路口的建筑站司机,将韩总一行带到宾馆大院,
看见老韩,韩博差点被雷倒。
本以为他会跟老卢穿一样的行头,没想到比老卢更夸张,披着一件深蓝色呢子衣,脖子里挂着一条白围巾,发哥的架势,一看就知道从东海滩来的。
他搞得很拉风很夸张,姐夫李泰鹏和一起来江北乡下玩玩的沙副总,不光夸张而且很搞笑。
一个穿着立领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