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四周重复光明,黑泽银擦着满是灰尘的脸颊从阴影处走出,轻叹了一口气。
动过他的枪,即使没有扣动扳机开枪,然而指尖也绝对会沾染上一点儿上方涂抹的药粉,如果在这之后,未洗手而是再去开其他的枪,染上其他的硝烟味道,两者会产生化学爆炸,威力不可捉摸,以混合的量而定。
若是混合的量高,那么在发射子弹的那一瞬间,狙击枪就会直接引爆。
现在看来这家伙的运气还算好,而且还在第一时间把手里的狙击枪给扔掉,不然的话,恐怕左手也得废了。
躲得很快嘛……黑泽银轻声嘟囔了一句。
竟然还趁着爆炸的瞬间利用丝巾跳下桥梁跑了,真是可惜。
他原本还想要活捉住那家伙,见识见识对方的真面目,现在看来做人果然是不能太大意。
真是的,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说出去也太没面——呃,没面子就没面子,他可不想要去把对方的脸给洗干净。
黑泽银想起对方暴露在月光下涂满鲜血的脸,顿时又是一阵阵作呕。
那种真面目,不要见也罢。
血液什么的,最讨厌了,晕过去的他刚才都险些被吓醒过来了有木有?
当然,若不是如此,估计黑泽银自个儿也要被波及到刚才的爆破里,所以在这方面他还要感谢一下那位杀手。
慢着,他感谢个什么呀。
他就是被那杀手砸晕过去的,醒来的真实原因也并非是被吓醒,毕竟闭眼之后什么都看不见,怎么可能受到惊吓,真正的理由是耳旁响彻的那一声枪响才对,所以他真正应该感谢的是那一位被狙击的仁兄。
啧啧,即使没有被打中要害,但是被枪击之后身体会有一瞬间的麻痹,若是在空中,更是会直线下垂,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掉进水里的话,说不定还会被呛死。
哦,对了,还有一种丢人的死法。
“若是快斗掉进水里的话。”黑泽银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他会不会被鱼给吓死?”
桥梁上有一瞬间的鸦雀无声。
黑泽银原本面带微笑的脸庞,瞬间大惊失色,二话不说就直接从桥梁跳了下去,上了驾驶座,不管不顾破碎的车窗和车座上的弹痕,径自地踩了油门就从旮旯里开出车,往河岸那边呼啸而去。
怪盗基德没看到,但是黑泽银却看到了一个刚刚从滑板下来开始左顾右盼的怪小孩,正是阴魂不散的柯南。
想必他也是追踪天空中的滑翔翼过来的,甚至有可能目击到那名杀手的犯罪瞬间,所以停在了附近边缘试图找到被狙击坠落的基德,但是河岸上并没有那家伙的身影,恐怕是真的掉进海里去了。
地上,回忆之卵倒是毫发无伤,外面的盒子却被砸了一个稀巴烂,还有一只白鸽在旁边煽动翅膀挣扎。
那只鸽子似乎就是在美术馆会长室的天窗附近,被怪盗基德在脚上安装了机器派去窃听的家伙。
此时它的翅膀明显折断,毕竟它当时就在怪盗基德的附近,或许是被子弹擦伤,或许是从高空坠落摔得脑震荡。
总归状态是不太好,柯南捡起它,小心翼翼地查看了一下伤口,就把鸽子放到自己的怀里,拉了拉外套的边缘,确定完回忆之卵的安全之后,就将目光转移到了一破碎的单片眼镜上。
带有四叶草的三角形吊坠,很明显是基德戴在右眼上的眼镜。
“不是吧?难道,基德被击落掉进海里了?”柯南的瞳孔张大,站起身,一脸愕然地对海岸投去视线,“刚才那个人又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对基德出手——不对,我想什么呢,现在救人要紧!”
他咬了咬牙,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打警视厅的号码,通知自己较为熟悉的警官这里发生的事情。
直到对方说好,十分钟之后,警视厅将会派飞机和游艇过来搜索,柯南才终究是松了一口气。
可是柯南松了一口气并不代表黑泽银松了一口气。
他远远地听到柯南所说的话,差点没有吓死。
十分钟?喂喂,以他现在车子法拉利的状况,若是进入了警界的包围圈,那不是找死吗?
而且快斗那家伙要是被抓住的话就完蛋了!
提心吊胆的黑泽银二话不说就一闭眼,开始在脑海里疯狂地计算起来,试图由此估摸到怪盗基德坠落的位置。
今天是轻微的西南风,如今的位置是大阪湾,滑翔翼又通常是顺着轻微的逆风前行,可以凭借这些估算出怪盗基德被狙击当初的位置,根据狙击枪子弹的火力,快斗的身高体重,空气的阻力,那么得出的位置是在——
黑泽银倏然睁开眼睛,趁着柯南眺望远方的当儿,法拉利直接在地上滑过一个轻松漂亮的甩尾,往柯南视线的死角迅速地奔驰过去,停在河岸边缘,目光捕捉到一抹白色,二话不说就跳了下去。
好在快斗那家伙年轻力盛,现在还有余力自由泳,但是看到黑泽银,还是不免眼前一亮,停在原地,跃雀地挥了挥手,毕竟他现在虽然有余力,但是也仅仅是一点儿罢了。
如果有黑泽银帮忙,他自然是可以兴奋跃雀地不用白费力气就能够安然无恙回到陆地,何乐而不为呢?
“黑泽,快帮忙,我现在全身软的跟海绵体一样,根本没办法移动了,特别是右眼,疼得要命,一阵阵发麻,还影响到了左眼,现在我眼前一团阴影,只能眯起眼睛才能辨别方向,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