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戈带着春儿,由毓秀领着前去长寿殿给李太妃请安,走至长寿殿正殿外头,桃戈转头忽见不远处走来三个贵妇人,身后各跟着两个宫女,这三个贵妇人穿着打扮皆甚是画眉艳丽,到此想必也是为给李太妃请安,桃戈望着她们,低声问毓秀:“她们是谁?”
毓秀于是也转头看去,一一道:“走在最前头那个绛紫色衣服的,是陈淑媛,后面左手边那个妃色衣服的,是虞容华,右手边那个海棠红的,是魏充华。”
桃戈听着,思忖着这三人可不就是谢姑姑叮嘱她要提防的,听闻陈淑媛前些日子为陛下诞下皇长子,她是不是该对她恭敬些,再说,她是美人,那三人妃位高于她,她也理应行礼才是……她皱了皱眉,停步两手交叉着站在原处,微微低着头,静候那三人走来。
彼时陈淑媛望见了她,见她眼生,自然觉得她应当就是昨日进宫的萧美人,于是将头微微偏过虞容华那边,小声问道:“前头那个就是萧素?”
虞容华微微颔首,应道:“是。”
陈淑媛回首,又看了桃戈一眼,而后冷笑出声,道:“果真是个美人坯子,怪不得虞妹妹把她捧上天。”
虞容华暗暗剜了她一眼。
话音落下,三人已走至桃戈跟前,陈淑媛停步,后面二人自也跟着停下来,桃戈细声软糯道:“见过三位姐姐。”
陈淑媛将她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遍,说道:“倒是个会讨喜的,”说着,转身朝殿中走去。
虞容华魏充华亦是赶紧跟着进殿。
见着她们三人进殿,春儿方才低声抱怨道:“嘚瑟个什么劲。”
桃戈听言连忙转头看向她,提醒道:“春儿,不可多嘴,这里人多眼杂,这样的话叫人听去,免不了要掌嘴的。”
桃戈说话间有意无意的瞥了毓秀几眼。
春儿低头嗫喏道:“哦。”
桃戈回首,也朝殿中走去。
这时李太妃还未至,坐在殿中的,除了陈淑媛三人,还有两个贵妇人,桃戈认得其中一个,是顾婴。
进殿之时,毓秀又低声提示道:“美人,左手边,藕色衣服的那位,是顾修容,另一个,碧色衣服的那位,是陆修仪。”
桃戈单是听着,并未应答,只是见陆修仪穿着的碧色与自己穿着的翡翠色实在太过相近,心里头颇不是滋味,又思忖着这位陆修仪若是斤斤计较之人,那她这一回,恐怕就得与她结怨了。
她走至顾修容与陆修仪跟前,冲她们二人微微福身,道:“见过二位姐姐。”
陆修仪见桃戈衣色,倒是没什么不痛快的,只是有些尴尬,她对桃戈笑着点点头,顾修容一面抬手示意她起身,一面又道:“妹妹不必多礼。”
陆修仪并无不快,陈淑媛却是有意说道:“陆修仪今个怎么与萧美人撞色了。”
陈淑媛故意将陆修仪放在前,而将桃戈放在后,言外之意暗指陆修仪模仿了桃戈,摆明了是挑拨离间,明眼人都已听出来。
陆修仪自然也在明眼人之列,是以听言并未说什么,这时桃戈道:“陈姐姐这是什么话,是我刻意穿了与陆姐姐同色的衣服,我这样,可不就是为了衬陆姐姐,姐姐你没见我这翡翠色比陆姐姐的碧色浅些?”
顾修容见陈淑媛吃了哑巴亏,自是暗喜,也颇是看好这位萧美人。
桃戈说罢,又转向陆修仪,对着她微微福身道:“桃戈不知陆姐姐今日穿了碧色,是故衣着翡翠色,当真不是有意冒犯陆姐姐的。”
陆修仪连忙起身扶起她,道:“妹妹言重了,同色又如何,咱们不计较这些,”她说着,瞧了陈淑媛一眼,暗讽她心胸狭隘。
陈淑媛冷着脸,冷笑一声,并不言语。
倒是顾修容适才听闻桃戈自称“桃戈”,脸色便稍有些变化,只是当着这些人的面,又不好表现出来,更不能多问。
陆修仪给桃戈作了个手势,指着自身右手边的座椅,和蔼笑道:“萧妹妹,坐。”
桃戈颔首答应,这便走去坐下,岂知这屁股刚沾到凳子,这边便传来内监尖细的高唱声:李太妃到——
话音未落,果真见李太妃被两个宫女小心搀扶着从主座一侧雍容步出。
众人一齐起身,桃戈便也跟着起身,跟着众人一起行礼道:“臣妾给太妃请安。”
李太妃满面笑意,走至主座直至坐下后,方才抬手示意她们坐在,口中又道:“不必拘礼,都平身吧。”
众人直起身,又依次坐下,桃戈自然是等到所有人都坐下了,她才落座。
李太妃因此一眼便望见她,她记得她,记得她叫桃戈,是萧家人,也是昌明安插在道子府里的线人,更是害死观音腹中她皇孙的凶手!
桃戈方才落座,抬眼便捕捉到了李太妃的眼神,她自然已猜到她在想什么,便一直冲她笑。
李太妃故意问道身侧的宫女绿芜:“那位是何人?”
绿芜看了桃戈一眼,而后微微俯身,低声回道:“那位是昨个才进宫的萧美人。”
李太妃作势点头,这时虞容华又道:“太妃,这位萧美人可是兰陵萧氏嫡系出身,又得琅琊王保荐进宫。”
李太妃又点头,道:“哦?来头倒是不小。”
她这意思,即便是春儿这样心思单纯的丫头都已听出来了,可虞容华却似乎未听懂,竟傻乎乎的点头,桃戈暗暗瞥向她,思忖她方才所言到底是何意,难道当真是替她说好话,还是有意如此挖苦她。
众人在长寿殿,又闲聊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