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痛剂过量。
抑制呼吸中枢。
最后会缺氧致死。
静脉注射致死的速度非常快。
若是发现不够及时,真的就会命丧黄泉。
韩陈看着恢复了的心电图,人一下子有些瘫软。
他顺风顺水过了二十五年,哪怕被他家老子揍的时候都牙硬的没喊过一声痛。
可这会儿,看着这个紧紧闭着眼睛的女人恢复了生命体征,这一刻,他竟然会鼻尖酸涩。
做过无数次手术,作为一个癌症专科医生,对于生命的领悟自然比常人更要深刻。
可韩陈现在才知道,没有。
他曾经的理解,不过就是皮毛。
生与死,一线之隔。
而作为医生,就是在生死之间筑起的那到高墙,拼劲全力,只为让生的人看不到死亡的阴暗。
不过一线间,他可能将从此都无法再看到她剜着眼睛切的声音。
……
抢救室的灯灭了。
陈漠北凝眸看过去,脚下竟然迈不过分毫。
男人长身玉立,站在那里,沉默而阴冷。
不知道这扇门打开,等着他的结果是什么。
结果无非两个。
陈漠北竟然从心底深处生出一股胆怯,在他至今的人生中,从未有过。
韩陈出来,他站在陈漠北面前,垂着头,声音压下去,“四哥,救过来了。”
男人紧紧攥着手机的手倏然松了一下。
喉结轻滚,竟似乎能感受到口腔中隐隐的血腥味。
他盯着韩陈,瞿黑的眸子岑冷如冰,开口的声音沙哑暗沉,“谁让你在她身上试药?谁准你在她身上试药?”
韩陈说不出话来,并且没有任何可以推卸的理由。
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差点在他手里葬送,这对韩陈的打击是无以言说的。
作为医药世家的独子,不是说一定要多磨高尚,可治病救人这一点是深入骨髓的。
陈漠北的质问让韩陈无言以对。
韩陈的沉默,代表默认。
代表他确实是擅自的……
额角的青筋绷起来,陈漠北突然出手,毫不犹豫的,一拳就揍在韩陈侧脸上,他整个人踉跄着跌到一侧。
陈漠北这一拳,揍得实实在在。
揍到韩陈觉得头晕目眩,他甩甩头晃了下。
没有任何怨言的。
挨几下,都没有任何怨言。
似乎挨揍,也成了救赎自我的一种方式。
抢救的时间和危险度成正比,过去的时间漫长到让陈漠北似乎度过了许多的年头。
他手指微动,有些情绪不宣泄在身体中横冲直闯,他几步趋近韩陈,冷沉的脸像是暗夜的魔煞,手在触及韩陈衣领时突听身后有人喊他,“韩陈,漠北!”
隔着一段不算远的距离,陈萍站在他们身后声音急促的喊了句。
韩陈抬眼望过去,“妈。”
他这声妈刚一出来,就见陈萍猛的冲过去,照着韩陈的脸就是一巴掌!狠狠的!不留余地的!
她这一巴掌,到底把陈漠北伸出去的手给逼了回去。
她声音抖着,严厉的问,“人怎么样了?”
“救过来了。”
陈萍松口气,抢救室的门打开,护士推着担架出来,她看过去一眼,又扭头看向陈漠北,“有什么事以后再说,你现在把韩陈揍死也没用,先把人照顾好。其他到底怎么回事,我来问韩陈,无论如何给你一个说法。”
陈漠北指尖微动,他走过去随着护士推着担架进了vip病房。
她闭着眼睛,脸色苍白,跟陈漠北记忆中那个总是胡言乱语没有一刻安生的女人完全是两幅模样。
进到病房,男人伸手到她的颈下和腿弯处,轻轻松松就将人抱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可她好像没有重量一般,轻的让他心颤。
将人放到病床上,护士叮嘱了要注意的事项。
现在还处于昏迷期,醒过来的时间要看个人体质,有长有短。
……
程坤鹏的本意是冲过去,哪怕就被当作是碰瓷了也无所谓。
人多,这地方车开不快,一脚刹车踩下去也不至于撞坏他,而且开车的人再怎么样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肇事逃逸,无论如何先把他送到医院。
首要目的是脱离危险,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他计算的很好,可惜碰到个眼瞎的。
程坤鹏扑过去,车子却没有如愿的停下来。
操!
人整个被顶出去。
程坤鹏趴在地上,手臂撑了下想要起来,肋骨的地方竟然也疼的厉害。
车上匆匆跑下来一个女人,哭着奔过来,“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看清人的那一刻,程坤鹏只觉得,真是,冤家路窄。
蒋云依蹲下身体,她难得开车出来,明明路还那么宽,怎么就能撞到人呢?
尤其看到身下那一滩血,她吓得身体都抖了,眼睛里的泪经不得鲜血的刺激,唰唰唰的就冒出来。
“你要不想背上人命官司,赶紧打120。”哭毛线啊哭,真该哭的是他才对!
我操,肋骨给折了几根?
听到声音,蒋云依鼻子吸了吸,眼泪瞬间给止住了,“鹏哥?!你怎么在这里?你这一副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