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院子就看见李氏就坐在院落中的一处凉亭里悠闲地拿着绣绷不知道在绣些什么。?·看那神态不像是被禁足很久的人。
李氏这些年虽然身边没人伺候,凡事都必须亲力亲为,但她的日子也并非十分拮据,当年胤禛将她禁足却并没有削减她该有的用度例分,所以每年侧福晋身份该有的东西,她也从未短少过,当然布料的花样和食物的口味自然不能按照她的喜好来,大多是紧着我们挑剩下的再给她送来,但至少衣食用度上的基本需求是有所保证的。所以李氏除了容貌因着年华消逝加之多年寂寥的生活略显消憔,单单从整体的气色、身形和衣着看去当真不觉得她是已经在这一方天地里被独自关了许久未出的人。
李氏听见动静抬起头,乍见我时先是一愣,随着我的走近,她盯着我的眸子里仿佛蓄上了一团火光,在阳光的映射下看上去闪发着格外明亮骇人的冷光,如同地狱之火一般明明冷得感觉不到半分温度却仿佛可以瞪视的人燃烧殆尽一般。
从李氏紧握着绣绷的手,我看出她在控制着情绪,似乎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淡然平和与不以为意,然而显然她做不到,即便这些年她学会隐忍和等待,却依旧因着心存怨怒而无法说服自己看起来淡定些。??要·
“侧福晋这些年过得可好?”对于李氏,从头到尾我都没有丝毫的同情。尽管她也是政治利益的牺牲者,可是与年氏相较,她的所作所为都似乎是自作孽不可活的典型写照。人不作不死,这句话当真是对她由盛转衰的人生最好的诠释与总结。
“你怎么会来这里?”李氏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常,脸上僵硬的表情却让她的语气多了份咄咄逼人。
“好久不见了,我来看看你,看看你——有没有疯掉。”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说出的话却是满满的嘲讽与恶意。
“想让我像宋氏那贱人一样被你们一步步逼疯,你们简直是痴心妄想,我不仅要清醒地活着,还要看你们一个个不得好死的样子。”李氏咬牙切齿地说道。
“呵呵”我故意掩唇轻笑出声,然后用无比嘲弄的语气说道:“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的处境,哪里来的底气敢说出这样的话,难不成你当真以为你身后仪仗的那位会全然无条件的给你撑腰?身为棋子就应该有棋子的自觉,一旦日后你这颗没用的废子能有什么下场。而我——你难道忘记了九爷和十四爷对我的心思,到时候你觉得你我之间谁笑到最后的可能更大?要知道按照咱们大清满洲皇族的婚配传统,丈夫死后,允许妻子转嫁丈夫的弟弟,甚至可以转嫁儿子或侄辈。?·到时候我只需要向九爷服软,或者是向十四爷低头,到时候谁又会看着谁不得好死?”
这话一出,李氏原本因为怒意而绯红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她自然是知道我和胤禟这层关系的,否则当年也不会唆使春儿用玉佩陷害我。只是她可能没有想到我会身处雍亲王府里在她面前毫不避讳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你这个狠毒的女人……”李氏抬手指着我,她的身体已经不可抑制地颤栗着,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害怕。
“狠毒吗?那还真是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又如何能变成这样。”说到这里,我脸上的笑容变得残忍嗜血。我笑着步步逼近她,用如刀锋般冰冷的声音逐字逐句地说道:“你还记得那个替我挡了一刀无辜死去的云惠吗?你还记得你当年如何挑拨我最好的朋友春儿背叛陷害我吗?你还记得你在我身边安插的那个让我信任却最终也因为背叛而痛心的紫菀吗?还有其他的桩桩件件的那些事,需要我一一列举吗?其实最初进府时我真的从未想过要招惹谁,可是你却一步步紧逼,几乎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最后让我身边最信任的一个个背叛和死去,如果不是我设法反击,恐怕现在身边连小顺子都已经变成了一堆白骨。你竟然还敢说我狠毒,那么你呢?你又算什么?我狠毒吗?你恐怕还没有看到我真正狠毒的一面,千万不要让我爬上比你高的位置,否则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我会将你永远踩在脚下,让你万劫不复。”
随着每一声话语出口,我都会逼近她一步,看着她下意识向后退避的身影,并没有感到愉悦,反而是那些被翻起的回忆像是心头被解开的伤疤疼得人无法呼吸。直到有风吹过,脸上泛起阵阵凉意。抬手轻触,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泪水竟然无声滑落。我停下脚步,昂头轻拭去脸上的泪水。不想在对手面前落泪,但即便落泪也不想绝不会在气势上输掉半分。
李氏似乎被我全身散发出的杀意吓到,她瞪大双眼看着逼近的我停下脚步,仿佛突然惊醒的困兽般朝我冲来,妄图如泼妇般做着无意义的反击。但这一切只是她单方面的想法,在她冲过来的同时,小顺子的身影挡在了我的面前,顺手一个闪身将我带到安全的位置站定,然后就见李氏身形踉跄跌倒在地,挣扎半天却无力爬起。
敛下实在那番话勾起的情绪,不愿再继续留下,冷然说出最终想要对她说的话:“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你现在除了雍亲王侧福晋的身份是我比不上的,其余的一切你都赢不过我,如果四爷坐上那个位置,只要你侧福晋的位置没有被废掉,你背后那人为了给四爷添堵,可能会保你封个妃位。可是如果四爷输了,我也许还能活着,而你——绝无可能。你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