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李氏的见面后情绪一直很低落,去年氏那边帮她请过脉,见一切安好,便嘱咐了几句,然后告假说身子不适就先离开回了自己院子。
走进自己的小院,嗅着空气中弥漫着的淡而静心的气息,才觉得偌大的王府中只有这一方天地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唯有呆在这里才能感到片刻的心安与放松。
“姐姐今个怎么怎么早就回来了?”钱氏正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身边是弘历与弘昼,原本在说话的三人见我进来都起身迎了上来。
“给额娘姨娘请安”弘历和弘昼同时上前见礼请安,稚气未脱的小脸上带着欣喜的神色。
“今个去了李氏那院,心情自然不会太好,便向侧福晋那边请了个假早些回来。想来好些时候没与你和孩子们好好待在一块唠唠嗑,不过今个不年不节的,怎么没去上学?”伸手摸了摸弘昼的头,又将弘历揽入怀里,才应下钱氏的问话。
“已经去过,只是先生病了,所以提前让他们下学回来自己温课,刚才我考过这俩孩子,都学的不错,别担心。”钱氏将弘历拉到身边,我领着弘昼,四人说着话一起重新坐回石桌旁。
听钱氏这样一说也不再多问,毕竟这段时间孩子都是交给她在照顾,问多了未免显得不信任,何况府里也就我与她最亲近,她也是唯一能让我始终信赖的人。
“李氏如今翻不起什么大浪,见她做甚?”钱氏唤自己贴身的婢子去给我端碗酸梅汤,还嘱咐说我身子怕凉,端来的酸梅汤必须是温的,不能加冰。等那丫头离开,她小声问了句。
见钱氏这副小心翼翼地模样,我哑然失笑,心道钱氏当真是了解我,知道我去见李氏必然有其深意才会这般紧张,深怕又被什么有心人听去坏了我的计划,竟然连跟了自己十来年的贴身丫头都要提防着。
“也没什么,还不是为了那些事。”钱氏虽然每天都鲜少出院子走动,也从不招惹是非,但她心里一直关注着府里的事,我也从不瞒她什么,不管有什么想法都会与她仔细知会,好让她安心的同时,也避免与她日后产生什么猜忌与隔阂。所以对年氏的事情也好,又或者是今个见李氏的事情,将心思与打算都与她说了个一清二楚。
钱氏默默听完,默然沉吟片刻问道:“其实姐姐说的没错,即便王爷不能得势,姐姐在九爷那边也必然有路可退,姐姐又何必非要如此劳心费力地插手这些。因着姐姐做的太多,在王爷那边反而留了忌惮,当真是何苦呢?”
钱氏这番话放在旁人听来恐怕会觉着有试探的意思,然而我却听出了她对于眼下事态的不确定与消极。看来外面那些风声也传到了雍亲王府里,就连一向足不出户的钱氏都开始有了动摇,这让人不得不忧心府里其他人是否也会因此生出什么不好的心思,毕竟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倘若有人在这个时候为了日后活命或是荣华富贵倒向八爷党那边,那么不管怎么小心都是防不胜防的。
“我对四爷来说虽然只是妾室,但对我来说四爷却是我的结发夫君。便是不说四爷当年对我几分真心和这些年来待我也算不薄,我也断然不能做那种为求苟活反复无常的小人。而且在我看来四爷一定能成为真正为国为民的好君王,只有他坐上那个位置才能让百姓安居乐业,国家稳定富强。”这个答案很冠冕堂皇,真正的原因我却不能告诉她,我如何能说历史便是如此,只要没有大的变故,胤禛一定会登上那个位置,而我们现在正是站队的时候,千万不能有任何犹豫与退缩,一旦起了摇摆不定的心思,他日必将万劫不复。
“可是九爷对你当真是情深意重,这么多年始终情谊未减,如果换做其他女人,恐怕也都会有些权衡思量的。我就不信你能如此不为所动?”钱氏轻哼一声,轻笑着戏谑打趣道。
“如何能不为所动,只可惜此生无缘。九爷的情谊我从未忘记,即便是在对付他们埋在王府里那些暗桩时,我都很清楚两者之间不能混为一谈。可是很多事一旦选择就无法回头。你可想过,如果十四爷赢了,他就能当真放过四爷吗?历史上有多少新皇登基后能得善终的皇子?可是如果是四爷坐上那个位置,或许四爷也不会饶过这些兄弟,但我却能想办法救下他们也说不定。”我的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算是给钱氏漏了个口风便不愿再继续多说,转而道:“我坚信四爷能赢,而你只需要记得我们当初的约定,按照我要求的分别去教弘历和弘昼两个孩子,千万不要考虑旁的。你记住我答应帮你和弘历争取到的就一定会做到,而你许诺我能做到的事日后也万万不可忘记。知道了吗?”
钱氏听到我说能想办法救下那些人时,脸上露出惊愕疑惑地神色,但见我不愿多说也不再追问,只是叹了口气说道:“姐姐你的心思素来与旁人不同,你决定做的事情必然是一步步思量妥当的,其实我也并不在乎往后是不是真的得到你说的那些,在我看来,我们姐妹俩和孩子们能安安生生的过自己的日子,没有那么多糟心的是是非非就好。当真要说起来,如果王爷真有那么一天,以姐姐的心智和手腕不如为弘昼筹谋一番,到时候弘历这个当哥哥的来辅佐弟弟也未必不可。”
我摇摇头,敛眸淡然一笑,说:“弘历与弘昼两孩子的性子不同,这是天性如此,即便不按照我当年定下给两个孩子不同的教育方式,以弘历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