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肯定这个孩子之后,我还能马上受孕?”年氏暗淡的深眸中燃起一抹亮色。
“不肯定,但别无选择。”我的唇边勾起淡淡的苦笑,摇摇头说道:“在这个王府里,除了四爷,没有人比我更希望你能顺利生下孩子的。所以你也别无选择,不是吗?”
年氏沉默了,是的,作为年家如投注般扔出来的一颗棋子,她何尝不是别无选择。她一直都知道,父亲和哥哥们都不是会将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人,他们必然留有其他的退路。而她,一旦胤禵登基八爷党得势,就意味着胤禛的满盘皆输,到时候她的父亲和哥哥一定会有办法脱身。可是她呢,作为雍亲王的侧福晋,一个出嫁从夫的女子,只会是颗没用的弃子。所以胤禛不能输,只有这样年家能兴旺的同时,她才能得以保存。
年氏点点头,轻叹一声,自嘲说道:“是啊,别无选择只能放手一搏,罢了,我信你,因为你也是想好好活下去的人,既然你能看透这中间的利害关系,想来也不是眼光狭隘会犯下一时糊涂的人。其实你也一直都不是这种人……”
我以沉默应对下年氏的话,在聪明人面前许多事都不必用言语沟通,自然而然会生出心照不宣的默契。
康熙五十九年的春节,雍亲王府依旧恪守着律制过得节俭低调,只是后院里少了那些喜欢挑事的人,比往年过的更加平静融洽。虽说节俭,但心情不错的乌拉那拉氏不仅给久无关注的宋氏院里添了些例分,还连带着给李氏那院也增补不少。
这一举动又为乌拉那拉氏那宽容大度的好名声加了不少光彩,但明眼人都知道这不过是乌拉那拉氏给李氏打脸的一种手段罢了。她们两人之间的积怨有多深恐怕只有她们俩人才知道。
说到李氏,自然让人不由想到弘时。如今的弘时将满十六岁,原本清朝的阿哥们十四岁大多就已经联姻,可是因着李氏的缘故,弘时的婚事一直到十五岁才给定了下来,说的是镶红旗尚书席尔达家的女儿董鄂氏。
此董鄂氏非顺治帝的那位董鄂氏一族,是董鄂一族另外的旁支。弘时的老丈人,当朝尚书席尔达在三藩乱时已渐露头角,历任兵部尚书、吏部尚书、礼部尚书,并曾外放三年,署理川、陕总督事务,是当时政坛上炙手可热的人物。为了获得朝堂上的支持,胤禛有意拉拢席尔达,而席尔达也颇为看好胤禛的,所以这门婚事也就成了带着政治目的的联姻。
弘时的婚事是在元宵节后筹办的,婚礼颇为热闹,为一度冷清的雍亲王府添了些喜气。只是胤禛对弘时一直以来并不亲和的态度,让弘时的性格变得比年幼时更加叛逆乖张。在娶了董鄂氏的几天后就先后收了钟氏和田氏两个妾室,对董鄂氏百般冷落。
大宅里收几个妾室原本不是什么值得提起的事,尤其是钟氏,她是弘时的第一个女人,收入房中只是迟早的事。可是听小顺子说起田氏的来历,竟然能与八爷党有些扯不清的关系,不由觉得弘时有后来的境遇当真不怨,只能怪这孩子做事太没脑子。
虽然李氏被禁足,但是作为子嗣的弘时并没有受到影响,可是因为其母失势,他在府中并没有得到身为胤禛活下来的成年长子该有的地位和重视,这也让他的内心对父爱有着浓浓的渴求和对胤禛心存的积怨。能够自由出入王府的他最喜欢去的地方是胤禩的八爷府,尤其是在胤禩在夺嫡失势后,他对胤禩心存同情,时常去探望,而胤禩也对他颇好,这样一来正好满足了他缺失的父爱,对胤禩也多了份孺慕之情。
弘时在一次偶然出府时偶遇田氏,田氏原本是汉女,出身不高,但是性格温婉可人,让弘时心动不已。可是以田氏的出身是绝对进不了王府的,弘时自知拿这种事去求自己的父亲或者嫡母都是行不通的,于是他只能将事情告诉了最信任的八叔胤禩。
不过就是弄个人进内务府,然后再经由内务府送进雍亲王府的把戏,这种把戏对驾轻就熟的八爷党来说哪里是什么难事,于是田氏就这样被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了弘时的身边,一直到和董鄂氏成婚后没多久,弘时带着和父亲对着干的心态和不想再让自己真心喜欢的人没名没分跟着自己的想法,将侍候过他的钟氏和田氏都给了妾室的身份。
“四爷知道田氏的身份吗?”我问小顺子。
“想来应该是不知的,否则田氏哪里还能活到现在。”小顺子说。
“不知道就不用说了,反正一个田氏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以后说不准还是步能借用的好棋。”我戏谑一笑说道。
别看李氏现在没什么动作,可是如果没记错的话,李氏在胤禛登上那个位置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还是被封为了齐妃,当真是来了一把咸鱼翻生。到那时憋了这么多年怨愤的她为了自己和儿子的储君之位还不知道会怎么折腾。
一进二月,八爷党那边迎来了又一波振奋人心的消息。就在正月里,胤禵率领的征讨大军分北南两路入藏,驱走盘踞拉萨等地三年的蒙古准噶尔部,受北路军护送的**喇嘛胡必尔汗也因之登上拉萨布达拉宫的禅榻。这次远征的成功,改变了清廷通过蒙古和硕特部汗王间接地控制西藏的局面。此后,举凡西藏地方行政机构的形式及其中任职官员、中央驻军将领以及统领全藏军政大员的人选全由清中央决定,意义相当重大。
正月三十日康熙命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