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交代着这些话,回到了院里,不容多待,径自来到钱氏屋里,对她不仅说了紫菀的事,同时还仔仔细细地对她说了自己与胤禟的过往交集,然后交代道:
“李氏这一两年没有大的动静,恐怕就是一直在做着对付我的准备,她很清楚只要没有我给你们出主意,乌拉那拉氏就算是将我的孩子抱去养,她也一样没有胜算,何况是一直看起来不太有心计的你。??·所以她想对咱们来一招釜底抽薪,这的确是一劳永逸的法子。”
“那姐姐如今有什么打算?”钱氏对于我和胤禟的交集很是惊讶,但更多地是念及我的安危,她皱着眉担忧问道。
“原本我是想让年氏得宠,让她的注意力转到年氏身上,可是她比我想象的要更加精明,看样子她是觉得年氏背景太大,如今又得着宠,与其硬碰硬,不如暂时按兵不动,先收拾了我,你们也就不足为惧,这样便可以安心对付年氏。”
我将对李氏的猜测和路上对小顺子说的那些担忧以及打算一并说给钱氏听,然后说:“你别担心我,现在该担心的反而是你自己。倘若我一旦有事,你必须将元寿交给福晋抚养,然后答应帮我保护好天申,同时也要和小顺子一起计划好以后的事。我知道你会舍不得元寿,可是你记住,如果我不在,能帮你护住元寿的也只有福晋,至于天申,只要元寿没事,天申就不会有事。不过你放心,我必然不会沉寂太久,只要李氏对年氏动手之时,就是我复出之日,到那时必然让你和元寿母子团圆。”
“四爷对姐姐一向信赖有加,这次或许也不会有所责难……”钱氏心存侥幸道。
“今个四爷的态度却让我很清楚的知道这件事在他心里的确有了芥蒂,晚些他必然会来像我求证,有了紫菀今个的铺垫,我若极力否认,四爷或许不会责罚,可是怀疑就像长在身上的毒疮,若是不忍痛剜肉将之除去,恐怕日后就会烂入骨髓,到那时恐怕只能眼睁睁等死。??要·所以长痛不如短痛,不仅能让四爷消了心底的芥蒂,还能让李氏放松警惕,这招虽说铤而走险,却是一举两得的法子。”
钱氏深知我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必然是已经想好了对策,也不再多说什么,应了句:“姐姐放心,当年我受委屈之时,姐姐那般护着元寿,如今姐姐自知危机在即却为元寿想的如此周全。我又如何不能舍命护住姐姐的天申。”
我笑着握了握钱氏的手,起身回到自己屋里等待着胤禛的到来。
胤禛没有过来,来的是苏培盛派来的人,他将我领到胤禛在内院的书房。胤禛早已等候在那里。
这是迁府后我第一次来胤禛设置局比前院书房要雅致许多,里面大多是藏书和古玩字画,无关政务,没有堆积的折子和理不完的公务。屋里燃着沉香与紫檀调制的薰香,沉静宁淡中透着禅意。
胤禛坐在榻上闭目养神,他的手边放着一个蓝面的册子,册子看起来有些厚,不知道是什么内容,但我隐约觉得里面写的东西恐怕与我有着或多或少的牵扯。
我进屋后,苏培盛就领着那个传话的内侍退了出去,如常般留下我与胤禛二人说话。
我屈膝跪下,没有开口请安,只是一言不发地低着头,等着他先开口。
“怎么不说话?”胤禛睁开眼正了正身子,用慵懒沉缓地口气问道。
“看你在歇息,不忍打扰”我说。
“十年了,时间过得真快。我已近不惑之年,你却还是如当年一般方兴未艾,正值花信年华,虽已为人母,却比往昔更加姣好。”胤禛叹道。
我听出他这番感叹中话里有话,没有接茬,只是垂着头说了句“王爷谬赞”。???????w?w·
“当年没有问过你的意思就将你纳了进来,心里怕是怨怪的,也难怪刚入府时你百般推拒。”胤禛自顾说着,却一直未入正题,让人悬着的心始终无法放下。
我不再应话,等着他的下文。只听他看似随意地问了句:“你是何时认识老九的,怎么从未听你说起过?”
“你第一次见我是何时,可曾经记得?那天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九爷,但当时并不知他的确切身份,只知道他应是皇室中人,却并不想有所交集。”我没有打算将这件事再瞒下去,故而直言应道,将于胤禟第一次见面的经过说了出来。
“这样说来,许是他那时便就对你有所中意。不过,你们之后可以交集?”胤禛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语气也是无波无澜摸不透情绪。
“有过几次,不过都是偶然遇见,泛泛之交。”我如实答道,只是瞒下了与胤禟之间那些暧昧的细微。
“他与你年岁相当,又生的颇好,你就未曾属意?”胤禛说出这句话时,尾音扬起,语气有了些不易察觉的变化。
“那时自知身份卑微,无意高攀,又怎会心生妄念”我坦然应道。
“若那时我不将你要入府中,他应是也会开口求请此事。”胤禛这话是陈述句,如同聊天一般,可是我却感觉到了这话中传达出的危险。
“九爷不会开口,因为此事他曾提及,不过当时亦非是有纳我入府之心,只是出于相助之意,有心让我先收入府中为婢,再择时机将我放出,但被我婉言劝说谢绝了。”我说出这句话后,将之前对胤禟说的那些话重复给了胤禛,但里面去掉了与胤禵相关的部分。
“你对他的提议当真半点都没心动过?”胤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