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帝仪笑到,“皇上是天子,我爹娘不过是一届平民百姓,哪里有皇上跟平民百姓交待什么的。何况皇上治国有方,百姓安居乐业夜不闭户,民风淳朴,沮大人的公子不过是个例外,虽有几个富家子弟作威作福欺善怕恶,但也还是正人君子多的,昨日崔侯爷和凤大人就路见不平出手相助了。”
皇帝道,“崔护这人名声不好,家中妻妾成群,姑娘毕竟是待字闺中。若是可以还是少与他往来。”
张年捧了一个香炉进来,皇帝皱眉,“这是什么味道,朕不是让你燃檀香么?”
张年看出皇帝不喜,赶紧让小太监把香炉撤出去,又开了窗户透气,张年跪下回道,“皇上,宫中的檀香都是从宣州进贡,但今年天灾,烧毁了一大片檀木林。宫中已经没檀香了,听闻民间把价钱抬到了六金一两都供不应求。所以奴才才擅作主张改烧了梅香,皇上赎罪。”
元帝仪笑道,“皇上,这香闻多了对身体不好,檀香没了,皇上何不趁机改了这习惯?若空闲了,可以在宫中多走动走动,所谓十静不如一动。外头鸟语花香的,见了人也开阔些。”
皇帝朝窗外望了一眼,倒也觉得今日天气不错,张年叫准备步辇,长生心想他们到底知不知什么是走,坐步辇上由小太监抬这叫走么。
元帝仪道,“皇上,宫里的碧波亭,牡丹园,望云台我都去过了,来来去去总是这几个地方逛着也烦的,有没有哪里是我没去过的?”
这皇帝做的也真是不够会享福,每日花费时间最多的,不是前朝上朝,就是留御书房改奏折的多。宫中的地方,还没有宫女太监熟,张年道,“皇上,余美人宫苑里有个千鲤池。”
元帝仪一脸感兴趣的模样,皇帝道,“就去那吧。”张年本来要先派人去余美人那通传让她准备好接驾的,但皇帝道,“只是去走走,并不在她那用膳久留,不用麻烦了。”
两人边走边闲聊,皇帝问,“姑娘觉得五皇子六皇子他们如何?”
不如何,“皇子们个个出类拔萃,文武双全,是社稷之福。”
“都说观棋可观人,姑娘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他们斤两。朕对他们期许甚大,只可惜不是急功近利就是缺乏主见,皆望之不似人君。”
“皇上雄才伟略无人能比,对几位皇子要求太高了些。”她心想还好他这个爹知道自己儿子的斤两。
皇帝道,“朕找了天底下最有学问的人来教他们,谈起治国之道倒是头头是道倒背如流,只是治国不是纸上谈兵,夸夸其谈真要给他们其中一个治国,不出十年怕就要像魏帝王曹髦一样被夺权了。”
元帝仪想到,他这是话中有话么?曹髦是被权倾朝野的司马家司马炎夺了帝位,他是担心凤靡初还是担心陆家。元帝仪笑道,“皇上多虑了,曹髦那亡国之君怎么能跟皇上比,当初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路人皆知的事却还不懂防患于未然,亡国也是迟早的,但现在满朝文武对皇上都是忠心耿耿的,绝不会有人做那样大逆不道之事的。”
皇帝也笑了,“朕那次见了平乐很是惊讶,凤靡初教了她那么多年,循循善诱都没能把她教好,可到了姑娘那短短时间已经是判若两人了,姑娘得空也多进宫教教五皇子,他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优柔寡断,又唯唯诺诺的,不像朕的儿子。”
元帝仪道,“皇上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若是我把皇子教坏了,皇上可不能怪我。”
走到余美人宫苑就听到吵闹声,张年想找个太监通传让宫苑里的人出来接驾没找着人。皇帝皱眉直接走进去了,余美人宫苑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五皇子扶着他娘,正听着琼贵人尖酸刻薄的羞辱。
元帝仪还以为他是软柿子,结果见他手上的青筋都出来了,原来还是有些脾气的。
琼贵妃道,“你不过是下贱的身份,怀了龙种以为就能乌鸦变凤凰么,皇上从没拿正眼瞧你。这么多年你这跟冷宫有什么两样,得了美人的封号已经是你八辈子积福了,你若知足一步也不迈出留在此等死也就算了,居然还贪心,怎么,妄想讨好太后就能讨好皇上了。”
跟着来闹事的妃子都捂嘴偷笑,都不知皇帝就在后边。
张年咳了声提醒,妃子们转身见了皇帝,一个个瞠目结舌白日见鬼了一样。
皇帝冷着声道,“太后说你飞扬跋扈,朕以为你也是有分寸的还护过你几句,倒没想到是朕糊涂,今日也算看清楚你了,怎么不接着说了。”
琼贵妃下了跪,哭诉道,“臣妾不见了一只玛瑙镯子,想起今日给太后请安时,余美人曾碰了臣妾一下,臣妾过来是想问问她有没有看到那只镯子没想到人赃并获,在她房里搜了出来。这一时气愤才口不择言的,臣妾无心的。”
“余美人是什么样的人朕清楚,但你是什么样的人朕今日真是不清楚了。她不会拿你的镯子,你要朕深究么。一干人等拖下去只要用刑就什么都招了。”琼贵人面上惊恐,皇帝道,“朕虽然不管后宫的事,但也不想听到妃嫔之间勾心斗角,看来真是要让皇后整顿了。”
被这么一闹皇帝也没兴致了,不痛不痒的罚了琼贵妃宫中宫女太监,就要回书房。元帝仪毫不掩饰她的幸灾乐祸,琼贵妃指着她的鼻子,“你!”一口气喘不上来,直接晕过去了。太监赶紧抬她回去找御医。
元帝仪想着散场了,没戏了。便要出宫回元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