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忠红哈哈一笑,点点头,“说得好,看来你这个李哀川,不仅仅有实力,就连口才也是一流的,你说的话我爱听。”
苏忠红顿了顿,依然没转过头,然而低沉富有影响力的声音却响了起来“前天,画眉鸟笼没关,它想飞走,被我及时阻拦,鸟儿就是这样,永远向往着天空,然而它难道不知道,天空充满了太多的未知,有睛天的美好,但是更多的是风雨交加和雷霆闪电,她渴望展示自己漂亮的羽毛,然而它却不知道,如果不经过我的手细心培育,它能够获得如此健康而茁壮的成长么?它能够获得如此色泽鲜嫩的羽毛么?你看,它到现在还给我生气,它为什么就不明白这里生活的安逸,有多少鸟儿被风吹落,被雨刮倒,它为什么不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呢?”
李哀川偷偷的瞥向田小恬和黄欣,三人均觉得这苏忠红说话之中隐含深意,且让人十分不好接招,旁边的刘馨悦和苏璇一句话没说,她们都习惯了苏忠红的脾气,现在只要有任何一个人帮腔,保证迎来的是一顿臭骂。
田小恬秀眉轻扬,唇角浮现一缕淡淡的微笑,眉宇之间的美丽,让人动容“鱼在水中摸爬滚打,受尽大鱼的欺凌,动辄就有丧命的危险,在我们看来,它们活的很辛苦,然而我们并不是鱼,怎么知道它们是否活的快乐。同样的道理,鸟儿向往的是天空,它们受尽磨难,历尽困苦,它们看似自由自在,然而每一次的飞翔,实际上都是为了找寻食物,为了活下去而奔波,但是我们并不是它们,怎么知道它们在奔波的过程中,没有在鸟笼子里面衣食无忧快乐?有的时候,我们是否太武断了一点,而去决定甚至于干涉别人的人生呢?这样的我们,是另一种自私。”
苏璇眉毛一扬,这里面只有自己家的苏老爷子养鸟了,田小恬这么一说,岂不走说苏忠红自私!这可不得了,刘馨悦的脸都白了,自己这个外公从来就是听不得任何不满的话语,这点在他在职的时候能够看得出来,典型的能伸不能屈,别人这样当面指责他,保管他立马翻脸,翻得比变色龙还没底,这下事情大条了。
谁知道田小恬话音落下三秒钟之后,苏忠红那边先是没有任何的动静,然而却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另一种自私么?原来我自我反省了这么多年,一直猜不透到今天才发现,原来自己很自私!”
如果苏忠红的说话不足以让苏璇和刘馨悦两个深知他脾气的女儿和孙女惊讶,他接下来的动作,就足够让他们色变。
苏忠红打开画眉鸟笼,将他精心饲养了多年的画眉鸟握在手中,然后扑一声洒出去,画眉鸟扑簌簌的飞了出去,先有些不太适应,落在了后院的草地上,然后又努力的张开翅膀,扑打挣扎着飞起,越过院墙,然后在后方的天空腾起,翅膀鲜艳,彩光翻腾。
???苏忠红转过身来,脸上洋溢出一种轻松的笑容,他的年纪,已经是田小恬的外公,少说也有七十来岁了,然而此刻却看上去异常健硕,虽然没有黄海涛那种仙风道骨一般的白色飘逸的胡须,然而皮肤虽然皱却不松,鼻了高挺微弯,生出一种心机沉厚,然而却并不阴翳的感觉。他目光灵动的扫向李哀川这边,看到李哀川,瞳孔微微缩聚,旋而看到田小恬,目光之中顿时散发出异样的光彩。
一向健谈,年轻时候甚至于辩论无敌,惹上官司竟然不需要律师自辩的苏忠红,此刻竟然突然有一种结巴的感觉,“你,你就是……”
“父亲,她就是小恬,姐姐的女儿,昨天他们刚从威海回来,我还以为是投资商,所以避而不见,可是后来才想不到,自己竟然错的离谱。”
苏璇抿着嘴唇,绽放出一种欣慰的笑容,自己家的这个苏老爷子,脾气古怪不说,自从母亲去世之后,他更是显得孤僻,从外人看起来,他是一个垂暮而让人敬佩的英雄,然而苏璇却之后,自己的这个父亲,其实并不无外表那么的风光,他的政绩突出,能力出众,然而他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很大一部分程度上,他对他的另一个女儿,自己那个去世的姐姐,抱有一种愧疚,而这层愧疚的同时,也抱着他独有的偏执,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女儿,会不丢下自己,不顾自己的阻挠和意愿,选择了嫁到远方。
这是他这个经历了许多事情,无时无刻不重视家国天下的老人,所不能够理解的,所以他的脾气,也就在这种环境和内心的探索折磨之下,变得越加古怪偏激,而在这一刻,李哀川和田小恬的出现,解散了他内心的阴霾,让他一直饱受折磨和痛苦的枷锁,终于得以升华和解脱。
不知道是不是苏璇的心理作用,此刻的父亲,仿佛变了一个人,平常的时候,他不可能这样的笑,也不可能表现出如此的目光,在刚刚的那一刻,苏斑知道,自己家里从前的那个苏老爷子,将一去再不复返。一切的指责和阴郁,十几年的固执和偏激,终于在这一刻,获得了彻底的解放。
“小,小恬!”初次叫这个陌生而熟悉的名字,让苏忠红都很有一些说不出的激动,“别,别站在这里啊,屋里说,屋里说,来人,把茶给端上啊,噢,我忘了,你们两个是年轻人,你们有自己爱喝的东西,那个可,可乐是吧?有可乐吗?”
看到苏忠红一副比谁都还要紧张,生害怕照顾不周面前李哀川三个孩子的样子,让人不禁莞尔,这样的苏老爷子,要是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