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求求你,别让我离开你,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丝丝情意/
说完之后,晏冷目光灼灼地盯着岑歌的眼睛,再不躲避,因为岑歌需要的不是他那无用的愧疚,而是让他一辈子的幸福。
岑歌说好。
然后拿起地上的一打啤酒就要推门出去,晏冷立刻伸手拉住岑歌。晏冷看向岑歌,仔仔细细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却读出了满满的疑问,一目了然。
明明白白的疑问,晏冷读懂了。
为什么不放我走,还有什么事吗?这是晏冷读出的岑歌的情绪。
晏冷突然想起了自己当年刚认识岑歌那会儿,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一点都不浪漫,也一点都不解风情,但对他却一直都很温柔,也很照顾,后来……晏冷的心中不由得一痛,那么刚硬却只对他那么温柔的岑歌后来被他折磨成那个样子。
他到现在都记得找到岑歌时他侧着头,瘦得都脱了相的样子,也那么清楚地记得最后岑歌躺在他怀里无力回握他的手的样子,和岑歌就那么安安静静地永远睡着了的样子。岑歌永远都不会知道,这辈子再见到岑歌的时候,对于晏冷来说,是多么清清楚楚的恍若隔世。他也不会知道,对于晏冷来说,见到他棱棱角角的肌肉的时候,是多么地感谢老天的恩赐。
当晏冷读懂了岑歌的疑问,他只能无奈地放开了岑歌的手,叹了口气,低语道“岑歌,你真是……”。随即想到,这个年纪的岑歌、还没有被他折磨到遍体鳞伤的岑歌,本就该是这个样子的吧,又高傲,又纯粹,硬得像一块石头,不会向别人祈求一分一毫的优待。
可晏冷这时候却不敢将岑歌留下,因为他不是什么张先生,而是晏冷,是愿意和他互相尊重、互相信任的晏冷,他不能逼着那只他心爱的鹤折了脖颈,低了头。所以,他放了手,没法开口挽留。
门合上的一瞬间,岑歌低着头,两行泪就这么顺势淌了下来,可脸上是带着笑的,肩膀是在颤抖的。在晏冷独自煎熬纠结的时候,岑歌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他骗着自己,如果晏冷不在乎他,不喜欢他了,那么他可以潇洒放手,毫不纠缠。是的,他可以做到,可他却做不到不再喜欢晏冷,做不到在没有了温暖和希望的生命中肆意。
岑歌刚才本就是故意要走的,他不是真的不明白晏冷的想法,可他不是女人,不能容忍自己靠着另一个男人活着,做另一个男人的依附品。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不会靠着任何人,再难,他都会用自己的力量走下去。
晏冷放开了手,岑歌明白了晏冷懂他,愿意让他拥有一个完整的自己,愿意成全他的骄傲,愿意和他并肩而行。
岑歌在关上门的那一刻就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只有岑歌自己知道,晏冷的话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是他的救赎,是在他跌入绝望时的一双手,是他生命的新的意义。
他,真的孤独得太久太久了。
久到,他都快要忘记,被人珍视的感觉。
小镇舞池里的人,就那么尽情地摆动着自己的腰肢,甩着各种颜色的头发,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大力摇摆,在妖艳的灯光下的他们,就像是卸下了白天各式各样的面具,在这一刻放纵自己沉迷。
舞池外面的人,认识或者不认识都不那么重要了,他们只想从酒精当中找到虚假的快乐和自由,岑歌瞧不起他们,不管他们白天的时候是多么的衣冠楚楚,在借着酒、借着醉轻卖着他们的光阴、他们的ròu_tǐ的时候,他们已经和行尸走肉没什么两样了。
岑歌提着啤酒,在这群男男女女中穿梭。把酒卖给一心想要喝醉的人总是容易的,很快,岑歌就卖光了两打啤酒,也灌了一肚子的啤酒,可他的眼睛却是越来越亮。
洗手间里,岑歌将手指探进喉咙里,几声干呕之后胃里就是一阵翻江倒海,刚才灌下去的酒就这么吐得一干二净了。
岑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色青白的脸上还带着些水滴,不知道是疼出的冷汗还是没干的水渍。岑歌只觉得背上的伤突然烧灼得厉害,腿也有些抖,额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着,胃里也不知道是因为呕吐还是因为饿了而感到一阵阵抽搐。
可岑歌只是掀起了上衣,擦干了脸,对着镜子,作了个有些僵硬的笑,转身出门,又回到了那个虚妄的地方,脸上却没有了笑。
也不知道刚才的笑是笑给谁看,明明那么僵硬,那么难看。
就在岑歌仰起头,灌下不知道第几瓶酒的时候,余光突然捕捉到了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人,就在那舞池前方的高台上,原本的主唱不知道去了哪儿,剩下的人也不见踪影,只有萨克斯手和他还站在台上。
晏冷。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日子过得怎么样……”晏冷的声音很低,旁边哄杂一片,可岑歌就是听得那么清楚,每一个字都那么清楚。
“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晏冷和岑歌之间隔得那么远,隔着那么多的人,可当他们的遥遥相望却像是近在咫尺,这声音仿佛响在耳畔,响在心底。
“所以我求求你,别让我离开你,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丝丝情意……”岑歌知道晏冷这首歌是为谁而唱,他也读懂了晏冷的那双闪着光芒的眼睛,所以,他轻轻地哼唱,他知道晏冷听得到。
“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