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赵家屯子的人,注定不会有人说出法应验,他们也能跟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就算他们说出去,等待他们,也是被死亡。
而我,也心怀忐忑的等待,甚至暗中观察我的两个儿子,看谁长的比较有王相, 可是老大黑黑壮壮,一看就是一个武将型的, 老二倒是长的眉清目秀,可是面相普通,哪里有半点贵气。
只是我这个二儿子,名字叫三两,赵三两,这个名字,是他的爷爷给他起的, 我不知道原因,起码在那个时候,我不知道。
只是在他出生的时候,老爷子就一定要起这个名字, 因为是老二,起一个三两,我感觉有点歧义,好像是我有三个儿子,而他排行老三一样。
可是,平时脾气祥和的老爷子这次却相当的固执,一定要起三两这个名字,按照这个孩子的生辰八字,也并非骨重上的三两,我拗不过他,就起了这个名字。
赵三两。
在中原,死者最重要的有两个日子,第一个,是死后三天,第二个是头七, 现在很多港台片的泛滥,再加上各地文化的差异,很多都有头七还魂夜的说法。
而在中原,所谓的还魂夜,其实是死后第三天, 因为要在家里挺灵三天,第三天下葬,当天午夜,死者要回來跟亲人做最后的告别, 这才是还魂。
所谓的头七,只是一个很重要的祭祀日子,要摆流水席,街坊邻居亲朋好友都会去拜祭死者,并且在死者家里吃饭。
就在我父亲死后的第三天,在那天下葬之后, 族人和亲戚都已经各自回家, 我家里,就只有我父亲倒斗儿的几位老友, 因为他们家在外地,所以就在我家暂时的休息一晚上,准备第二天上路。
所谓的还魂夜,搁给旁人或许还会敬畏,但是放在平时就跟尸体打交道的我们,粽子我们见过,鬼魂之说都是不信的, 但是因为死的是我的父亲,出于敬重,而且,不管信不信,都要按照风俗传统來做事,, 那就是,在午夜的时候,在村口摆上祭坛,迎亲人回家看最后一眼。
当天晚上,两个孩子都由我老婆看着睡下,我跟我父亲的几个老友,在赵家屯子的村口,摆上香案,放上祭品,算是祭奠,也算是恭迎我父亲的魂魄。
我,包括我父亲的老友,都把这个当做一个形式,只是一个形式而已。
可是谁也沒有想到的是,在那个月光皎洁的夜晚,我的父亲,那个骨瘦如柴浑身皱纹如老树盘根的老人,真的回來的。
他满身的黄泥,跟生前一样,一步步的从埋葬他的田地里走了过來,这要是搁给一般人,就算是对自己的亲人感情再深,在看到这样的画面的时候,也会被吓死。
可是我们在场的几个人,都是倒斗儿的,是摸金校尉,是常年跟尸体打交道的人,尽管害怕,可是我们还在站在那里,等着他慢慢的靠近我们。
我父亲的一个老友对另外一个说道: 老五,你赶紧回去找一个黑驴蹄子,我看,老赵这是诈尸了。
被称作老五的人骂道: 你这乌鸦嘴就少说两句吧, 别说现在找不來黑驴蹄子,就是能找來,你能肯定,老赵真的是只肉粽子。
说完,老五吐了口口水,问我道: 建国,你说实话,老赵的阴宅三分风水,到底是谁点的, 是你,还是他自个儿。
是我爹他自己给自己找的地方, 我肯定的说。
我也知道他问我这句话的意思,诈尸,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坟地的风水,这是无数代盗墓贼用血总结出來的经验,所以在下地前,观察一下风水走势,就能大概的知道,这个地下,到底有沒有粽子。
我老爹如果是诈尸,他这个诈尸,又跟风水有关的话,,还是因为我家的那本风水玄书,对此精通的他,会傻到给自己堪点这么一个凶宅。
就在我们说话间,我老爹,或者说是我老爹的尸体,已经走近了我们,带着一股难以说明的香味。
可以说是一个土包子的他,是不会洒香水的, 而且,现在虽然在洛阳,已经是深秋,天气在晚上已经很凉,但是一个常识大家都懂。
冬天下葬的人,尸体发臭的越快, 因为地下的温度,似乎跟地表,是相反的。
更何况,他在下葬之前,就已经在家里停灵了三天。
这三天,不停的祭拜,棺材前无时无刻不在燃烧着值钱,屋子里的温度很高,事实上,在封口的时候,我老爹的尸体,已经有了很重的尸臭味。
可是在埋了一天之后,怎么忽然一切都变了。
在这个时候,我老爹竟然无视了我们,可以说是无视,也可以说,他的两个眼睛,是不会转动的,我们也分辨不出來,他到底能不能看到我们。
反正,他只是经过我们,沒有做任何的停留,继续的往村子里走去, 我必须要拦住他, 因为村子里的人,我敢肯定,不会害怕一个诈尸的尸体, 他们有几十种办法來对付他,甚至会烧掉他,,,那个年代的人,特别是农村人,是无法理解火葬的含义的。
更何况,他现在浑身黄泥, 可是却是不着寸缕,他的衣服,在白天的时候,已经被雷给劈了。
我要拦住他,怎么拦。
到最后,我只能在他后面,试探的叫了一句: 爸,